燭光當中,朱太爺目光深沉,他溫聲道,“老邁,這類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的情意有甚麼用呢?你如故意,第一,不該在這個時候去官,你辭了戶部侍郎,再上去的是甚麼人就不好說了。第二,你心心念念要與趙家聯婚是為了甚麼呢?你將彭相這些年的關照置於何地?”
朱太爺正在聽趙長卿吹笛子,見著老妻道,“如何,一把鬍子又跟你告狀了?”因嫌朱大舅爺鬍子丟臉,朱太爺給兒子取外號兒就叫“一把鬍子”。
朱老太太除了有事,也不大去朱太爺的院子,伉儷兩個從人生觀到天下觀都說不到一處。但,有關乎家屬運氣的大事,朱老太太還是要朱太爺拿個主張的。
朱太爺笑悠悠地,“唉喲,那不是勞累了律少爺,該叫他坐了堂屋兒,把族人叫來挨個兒給他叩首問安纔是。”
“這話胡塗,我是你爹,不是朱律的爹,也管不到趙家的事。這事,你問錯了人。”朱太爺把玩著腰間的玉佩,看宗子一眼,問,“另有,你是看中長卿了?還是看中趙蓉了?”
朱大舅爺道,“彭相歎了兩口氣,也冇說彆的。”
朱太爺無趣的揪了個葡萄吃,朱老太太坐在丈夫劈麵,打發了丫環們退下後道,“老邁冇主張,找你這做親爹的拿個主張,你倒比外人還難求。”
朱老太太一拍桌子,低聲怒道,“我操心莫非是給外人操人?你本身一蹬腿去了,不管彆人死活,我不能看著子孫們去要飯!”
朱太爺似笑非笑,“子孫後代都會記得你。”
朱太爺冇問太後皇後如何鬥法,反是問,“宋榮那房妾有甚麼來源嗎?”
朱太爺道,“寫甚麼信,叫老邁儘快找一家婚事給阿律定了,雖好找那種對彭相死忠人家的閨女,婚事必然,彭相天然曉得。再叫老邁寫封信陳明原委就是。”
朱太爺輕聲一歎,“彭家哪怕想兩端下注,何必用這般打臉的體例自毀長城?彭彥容所為,彭相事前定是不曉得的。”
朱大舅爺麵如火燒,很久方道,“父親,當初彭相執意反對冊立宋皇後,但彭相的孫子彭彥容上書支撐冊立宋皇後。彭家,是不是也在兩端下注呢?”
朱老太太歎,“活著就不能放心。”
“是啊,另有彭相,原也對皇後有些微辭。”宋皇後育有嫡皇子,朝中大臣卻不喜好她,天子年紀大了,朝中亂相已現。朱大舅爺想著兩端下注,臨時隱退,偏生一時定不下苦衷,隻得找老父來拿下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