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正我是從不流口水的。”

趙長卿的確平生頭一遭見這等老頑童，剛睡醒就被噎個好歹，趙長卿道，“不就是唱個戲麼，我雖不懂唱戲，我也會唱曲子啊。我唱得曲子可好聽了，我給太爺唱一曲吧。”

趙長卿趙蓉送出門口，及至廊下朱鈴便不讓她們送了，本身帶著丫環婆子提著燈籠去了。朱鈴一走，趙長卿趙蓉無甚話好說，命丫環打水洗漱歇下不提。

早晨趙長卿回袁氏給安排的小院時，朱鈴正在同趙蓉說話。見趙長卿返來，趙蓉起家相迎，“姐姐返來了。”

朱大太太笑，“你不是常說故鄉民風與帝都分歧，女孩子常有出門的麼。”

趙長卿揉揉額角，笑，“太爺，我吹笛子給你聽吧。”

朱太爺便道，“我至心真意讚你。”

朱太爺一臉遺憾，一攤雙手，“女孩子太聰明就不好騙了，無趣無趣。”轉頭持續聽戲了。

趙長卿道，“戲唄。”

趙長卿醒時已是落日西沉，夕照自玻璃窗落入花房,為趙長卿鍍上一層淡淡的金邊。趙長卿展開眼睛就見玻璃窗外朱太爺一身仙風道骨的舞劍健身，有美麗的丫環捧著巾帕侍立在側。

“莫非我還騙你？”

趙長卿搖點頭，端起茶水喝兩口，清清嗓子，啟唇清唱道，“掩柴門嘯傲煙霞，模糊林巒，小小仙家。樓外白雲，窗前翠竹，井底硃砂。五畝宅無人種瓜，一村庵有客分茶。春\\\\\\\\色無多，開到薔薇，落儘梨花。”

“曉得唱得是甚麼嗎？”

朱太爺哈哈笑，忙哄她，“唱得好唱得好，接著唱吧。”

朱大太太奉侍著丈夫換了家常衣衫，梳洗後老伉儷兩個在床間歇息，細細碎碎的提及話來，“老爺心下如有煩難之事，無妨跟父親唸叨唸叨。”朱家在朱太爺時是家道逐步式微的，到朱大舅爺兄弟幾個出息，兄弟十個，有四個真本領考出的進士出息，家業由此答覆。但，真正暢旺倒是緣於朱太爺與當朝首鋪彭老相爺為貧賤之交。因彭老相爺的乾係，朱大舅爺這官方做得平步青雲，幾十年也熬到了戶部侍郎正三品的位子。因實在戶部尚書有望，眼瞅著有了年紀，且惦記故鄉老爹老孃，朱大舅爺便致了仕。當然，致仕的啟事另有一個，現在朝中情勢詭譎，朱大舅爺是個怯懦的，明哲保身，便先退了下來。

朱大舅爺點頭，“這倒是，你多瞧瞧，這事且不急，既返來了，我們就多住些日子。”

聽小伶人唱了一段，朱太爺問，“覺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