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諾去找衣裳穿，趙長卿笑，“嬸子，不必了，我家就住背麵，冇有三步遠的路。再者，雖說下雪，倒襯得夜間大亮，路也好辯，無妨的。”

蘇先生屋裡也在打趣兒子，問他，“你覺著你卿姐姐如何？”

偏生小紀賬房的道行比趙良棟高了不是一星半點，聽趙良棟之語隻是一笑道，“趙兄弟實在聰明過人，一下子就把我的心機說中了，倒叫我不好張嘴了。”

還是淩二姐夙來心寬，道，“我去跟大舅說一聲吧。”若不曉得倒罷了，許渙是死是活與她不相乾，不幸的是許大老爺，那位林老闆這短短數月便將買賣做得風生水起，在邊城站穩腳根，豈是好惹的。

趙良棟白他一眼，心說這小子真不知上輩子燒了甚麼高香，竟得以去給林老闆做賬房，真是好狗命！見姓紀的這般偌厚臉皮，趙良棟笑，“既不好張嘴，便莫張嘴了。”

蘇先生道，“他現在正憋著勁兒讀書，必定是想了局一試的，試一試也好。”蘇先生又道，“還得借小紀賬房一用。”

小紀賬房是個極機靈的人,平常有了空時而拎了東西往三仁藥鋪走動，他倒不是對誰成心機,他是為了刺探動靜。

林太太心下歡樂，先勸了一回趙長卿蘇先生等人，又道，“阿諾，你喜好的糖醋蘿蔔，多吃一點。”

大師互見了禮，趙長卿笑，“早就想過來，就是一向見林姐姐鋪子裡買賣忙，不好過來打攪。不知林姐姐同小紀賬房何時不足暇？”

林太太欣喜道，“本來阿諾學問這麼好。”

趙長卿笑，“看阿白本身的意義吧。”

紀諾瞪林老闆一眼，蘇白早有籌辦，見紀諾被林老闆戲弄，忍了笑將袖中的文章奉上。紀諾緩緩展開，一目十行的看過，點點頭道，“已經很有文采了。似你這等文章，便是在江南文萃之地考個秀才也不難的文采是天稟，有文采的人，寫出的文章便極易傳染人。你不缺文采，缺的是一些曆練。你的文章，中秀才易，若來歲了局，案首不敢說，一個廩生定是有的。就是秋闈，也在兩可之間，若好生籌辦，秋闈也能十拿九穩。磨鍊幾年，憑你的天稟與勤奮，春闈亦駁詰事。難的是，獲得一個出眾的名次。”

蘇先生笑，“貿昧上門，有事相求，小紀賬房不必推讓。”便道瞭然來意，“阿白來歲想了局考一考秀才，我那點子墨水，教些雜學還罷了，端莊科舉怕是不對門路。我看小紀賬房是個有學問的，想請你幫阿白看一看文章，指導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