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卿對淩二太太再體味不過，最知淩二太太有利不夙起的性子，何況，淩氏那點心機，她也明白。趙長卿一笑道，“不知為甚麼，自從二姐姐結了許家的婚事，我一見著二舅母就想離得遠些，免得她想很多了。更何況，我年紀更加大了，來歲表兄就要考秀才，他也是立室立業的年齡，表兄妹自當遠著些的，不要叫人曲解了纔好。”

淩氏問，“你們那買賣如何了？”

淩四姐道，“如何不能。必定是三姐姐又不知做了甚麼丟臉的事，三姐姐那樣好打扮的人，之前竟跟卿姐姐說‘女孩兒產業以荊釵布裙為美’這類話。就因她說這話，卿姐姐說了，就不送三姐姐俗物了。三姐姐當時氣得神采都變了。”

淩氏笑，“這話見了你二舅母再說，她定是歡樂的。”

鄭妙嘉分開後，趙長卿坐了一會兒也便走了。

淩三姐給趙長卿氣得直顫抖，本年她已經十八了，不是之前小時候那般不管不顧，何況是她的好日子，她若翻臉，就叫人笑話了。故此，淩三姐縱負氣炸了肺，硬是將一肚子火氣壓了下來，儘管裝內疚模樣。一向裝到淩大舅一家告彆，淩三姐這纔不消裝了，恨恨的一鼓掌邊矮幾，喊，“娘――”

淩二太太笑，“不如叫上長卿，女孩兒大了，多去散散心也好。”

趙蓉這話當真是說到了淩氏內心去，淩氏道，“眼瞅著又是你三姐姐出嫁，又是過年，忙還忙不下來，現在哪有這個空，過完年再說。”她實在真有些憂愁開導趙長卿。在淩氏看來，趙長卿就是那種拿了主張死不轉頭的人，平凡人真開導不了她。

淩氏被趙蓉說的又有些意動，趙蓉悄悄道，“娘，你可彆錯過機遇喲。”

淩氏覺得是一樣，趙長卿還真是不一樣，她甚麼都冇送，就跟著淩氏疇昔走了一遭。添妝的日子，來得都是親戚，淩氏身為姑媽，對侄女們一視同仁，就按著當初給淩大姐、淩二姐添妝的例，給淩三姐添妝。出嫁的淩大姐、淩二姐不必說，也都來給淩三姐添妝。淩四姐雖不喜淩三姐，且她是做mm的，不消給姐姐添妝，不過礙於淩騰的麵子，淩四姐送了淩三姐一對銀釵。趙蓉手麵兒更是風雅，她備的是一對繅絲金鐲。餘者親戚都各有添妝。

鄭妙嘉乾巴巴的說了句，“你保重，彆悲傷過分。”悄悄歎口氣，便告彆了。這人間，有無數令人悲傷之事，有人喜嚎啕、有人喜哭泣、有人喜冷靜無語兩眼淚，但，悲傷到極致，反而是無淚可流的。如趙長卿，趙長卿一滴淚都冇有，鄭妙嘉卻望她都覺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