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說些家常瑣事，倒也樂嗬。及至中午朱老太太留飯，趙老太太倒是想歸去的，朱老太太笑，“固然留下，我另有話同卿丫頭說。”

楚越垂淚道，“前天陛下下旨怒斥了父親，父親已不允我和相公回家了。這些仕進的，哪個不是跟紅頂白。相公去王老尚書家相求，也未能見到王老尚書。”

淩二太太與公婆存候以後也冇閒著，便同淩大太太一起安排起酒菜來，總要擺兩桌酒的，男席一桌，女席一桌。其間，妯娌兩個又唸叨起後代經來，淩大太太提及淩二姐兒同許渙就非常擔憂，道，“渙哥兒去了學裡住著，隔十天回家一趟。”

楚家的動靜，還是趙長卿從朱老太太那邊曉得的，朱老太太歎道，“楚夫人的父親越大人原是朝廷兵部尚書，越大人因罪下獄，越家已是抄了的。隻不曉得會不會扳連到楚家了。”

趙長卿不記得如何回了家，她隻記得淩氏對她哭道，“咱家也不是說就勢利眼，你爹代理千戶的職已被降下來了。這婚事到底冇做成，莫非為了楚家，連咱家一家長幼都得搭出來嗎？你就省省吧，彆再管楚家的事了。我們如許的小門小戶，那裡說得上半句話。萬一獲咎了誰，一家長幼還活不活？”

袁氏道，“我豈是那等不知好歹的，怎會提這個。”又感喟，“當初將軍府多麼的顯赫繁華，一朝家破人亡，也叫人唏噓。”

趙長卿道，“螃蟹不好養住，吃太多也不好，我們一家子也吃不完，不如往老祖宗和外祖父家分一分纔好。”

趙老太太笑，欣喜道，“這話非常。待你爹休沐時，我們一家子疇昔纔好。”

“外祖父原在朝廷任兵部尚書，此次因兵械的事問罪，越家已經抄了。”說到悲傷處，楚越淚落如雨，“要說楚家，父親為官多年，如果要查，如何都能查出事情來。更何況，真若問罪，人一入刑部大理寺，三木之下，要何供詞不得呢？”

過了重陽節，十月是朱家老太太的生辰，這一年，朱老太太的生辰並未辦。不是小辦，更不是大辦，是直接以身子不適的名義，未辦生辰酒。

這類話，也就內心一深思，說是不能往外說的。隻是淩二太太畢竟是過來人，伉儷之間那點事兒，若都依著禮法，日子就冇法兒過了。女人還是要有攏住男人的本領，這日子才氣過得好。

朱老太太反覺詫異，趙長卿柔聲道，“老祖宗顛末見過的事，比我要多的多。更何況在帝都的大舅爺，這些年宦海走過，目光深遠是不必說的。楚家大難臨頭時，我本身家尚且避之不及，將心比心，我如何會說不當的話。若那樣，老祖宗也算白疼了我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