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不是?”
“南院?”桓熙雙眼微眯,新安郡公主身邊的?
“為何不敢?”
“是南院的阿葉。她的兄長在西府軍中,因勇武被選虎賁。”
“阿兄想說甚麼?臨戰非你之願,殺敵非你所求?阿父之命你不肯遵,乃誠意懷不滿?”
他是宗子!
美婢不敢再說,又過一會,見桓熙喜色稍減,才謹慎道:“郎君,奴方纔聽人群情,大司馬在城外時,常派人往姑孰,還曾遣人往會稽,似是為六郎君和七郎君尋蒙師。”
健仆連連點頭,當真不曉得啟事為何。事情生長到明天這個境地,他比桓歆更加猜疑。
南康公主皺眉,將禮單遞疇昔,表示李夫人細看。
桓容緩緩開口,聲音安靜,腔調冇有太大的起伏,卻帶著說不出的冷意。
“她為何會探聽這些?”
此時現在,桓大司馬正強打起精力,在世人麵前上演“伉儷恩愛”,“父慈子孝”,“家庭美滿”的大戲。壓根未能想到,棋局已經布好,隻等目標入甕。
“我不缺賦稅,亦很多軍功。無妨奉告你,日前入台城,天子成心為我在太極殿加冠。”
亂世有亂世的法例,他有充足的底氣這麼說。桓熙不想丟了小命,最好認清實際。
以桓熙在汗青上的記錄,此人的腦袋遲早進水,不消他脫手,還是冇法活得長遠。
倒是留在姑孰的桓濟和兩個小公子讓賈舍人提心。
南康公主坐在銅鏡前,烏黑的長髮落在肩後,耳聞呼嚕聲起,側頭看一眼榻上的丈夫,不由冷冷的牽起嘴角。
揮退美婢,桓熙睜眼到天亮,決定當即派人往姑孰,趕在桓大司馬返程前脫手。提早佈局的話,不但能擺脫懷疑,更能禍水東引,將事情推到桓歆和桓容身上。
為驅逐觀禮的高朋,迴廊院落均被完整打掃,樹木被經心修剪,奇花異草擺於院中,迴廊下懸負傷絹,置有立屏風,想是為安設各家女眷。
待到床榻安插結束,南康公主稍事安息,轉向司馬道福,道:“禦駕將臨,高朋將至,你院中的那些都關緊了,莫要隨便示人。”
現在倒好,桓容提早加冠,官家親身出任大賓,讚冠竟為謝安!
桓容收回青銅劍,反手藏入袖中,高低打量桓熙,活似在看一根木頭。
話音未落,喉間突覺一陣冰冷。
桓府門前,桓大司馬步下車轅,親手扶起南康公主,又鼓勵兒子幾句,麵上帶笑,同常日裡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