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氣開端上頭，桓容咬緊牙關，雙手捧起酒杯，又一次咬牙飲儘。

“淮南郡公至孝，殿下有福。”

禮後饗宴來賓，由親父或父老為其取字，表示其已正式成-人，當以成-人之禮對待。

桓容繞太矮榻，坐到桓溫下首。

拿起酒勺，親身舀起一觴酒，笑著遞給桓容，正色道：“旨酒既清，嘉薦亶時，始加元服。兄弟具來，孝友時格，永乃保之。”

這位該不是癡迷音樂，被謝安評“一往情深”的那位吧？

王獻之輕咳兩聲，清楚是想笑不能笑，隻能藉此諱飾。

青年挑眉笑了笑，並無謙善之語，僅是回敬一觴，蕭灑狂放之態儘顯。

或許冇他想的可駭？

“阿弟稍遲，我同阿兄和禕弟等不及，隻能先退席，想必阿弟不會晤怪吧？”

時人堅信鬼神，在場女眷多多極少都曾請過方士，扣問過休咎姻緣。細細考慮，以為南康公主不是遁辭，不免有幾分遺憾。

桓容恭聲應諾，忽有想起一件事，開口問道：“阿母，我聞阿兄帶來百斤海魚，宴上用不儘，可令廚下留出數尾，待明後日用新法烹製，再奉與阿母。”

桓叔夏？

聽到《桃夭》，天然會想起桓容抵京時的盛況。

炙肉、燉肉和魚類以外，另有整整一碗肉泥，粉紅的色彩，撒著蔥花香菜。模樣是很標緻，題目在於，生的，生的啊！更要命的是，這是羊肉！

說話間，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壓根不給桓歆反應的機遇。

“兒在。”

最精確的做法該是巴掌扇歸去，更要扇一送一，用足力量。繞過深坑不算，還要順手再挖一個，讓先脫手的掉出來。

由正室所處，在正堂加冠又如何？

在對方等候的目光中，桓使君下定決計，顫巍巍的夾起一塊肉泥，閉著眼睛送入嘴裡，嚼也不嚼的吞下肚。

話到半途，青年又頓了一下，彷彿恍然大悟，悄悄起敲了敲額際，笑道：“是我忘了，叔道元服僅在室前下拜，並未入閣房，天然會快些。”

這算是誇還是貶？

謝玄同在席中，明顯也看不慣桓歆小人之舉，遙對青年舉觴，笑道：“兩年不見，叔夏風采更勝以往。何日再吹笛曲，讓我等一飽耳福，聽一聽江左第一的笛韻？”

司馬昱在上首，之前拜過幾拜，送禮的法度自可省略。

桓歆冇有多少氣力，再蹦高也成不了大患。可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放縱他持續下去，不免不會惹出費事。

刹時味蕾炸裂，節製不住淚流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