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隻要留在台城，終有扳回局麵的機遇。

放下絹布，桓容單手支著下巴，一邊咬著肉乾磨牙，一邊考慮對策。

見群臣都不開口，半垂下視線，俄然拍著大腿笑出聲音。

說完北伐慕容鮮卑，郗超話鋒一轉，開端列舉司馬奕的無能，曆數他的不德之行，和桓大司馬“一心光複失地，憂國憂民”構成激烈對比。

郗超侃侃而談，將桓容的功績移到桓溫頭上，半點不覺臉紅。

王莽，曹操，司馬昭。

即使冇有當場開罵，話裡的意義卻很較著，如此無能無德之人，實不堪為一國之主。如果還想留點臉麵，最好主動自發退位讓賢，好給本身留條退路。

世人恍忽間憶起，五年前，司馬奕初登皇位，宣佈大赦天下時，正如麵前這般模樣，腐敗、聰明、鋒利。

不管是步隊前的桓溫郗愔，還是稍後的謝安王坦之，乃至王獻之和謝玄，都是大睜雙眼愣在當場。

待郗超退回隊中，司馬奕開口道：“諸位如何想？也同郗侍郎一樣？”

群臣沉默。

宦者跺著腳，冒著雨水擦亮火石。

此時現在，冇人敢等閒開口，更不會不要命的求證天子所言真假。世人的視野集合到桓溫身上，都想看一看，桓大司馬會做出何種反應。

如果司馬奕想通過禪位獲得好處，那也該是桓溫，而不該是桓容！

城內張貼佈告，並有文吏向百姓宣讀。

悲到極致，淚水反倒垂垂乾枯。

自去歲開端，天子俄然脾氣大變，由沉默變得癲狂，由脆弱變得肆無顧忌。乃至前朝宮中忍無可忍，敏捷達成分歧，廢帝新立。

桓大司馬直視禦座，雙眼緊盯司馬奕，見他麵色微紅，神采中閃過一絲猖獗，心中頓時響起警鐘。

“丞相錄尚書事琅琊王昱，體自中宗，明德劭令，睿智英秀，眾望所歸。宜從天人之心，百姓之望，以嗣皇極。”

足足兩盞茶的時候，殿中無人開口。

阿訥不比以往忠心，南康定然節製不住。

懷揣擔憂，死及桓溫擅-權之舉，謝安的腳步愈發沉重，每向前邁出一步，心便隨之下沉半分。

“永和十二年，大司馬溫二度北伐，大破姚襄，光複洛陽，修複皇陵，此渡江後未曾有者。”

未幾，兩行鹹淚滑落臉頰，同砸落的雨水交叉在一起。

追根溯源，加九錫代表天子對臣子的最高禮遇。

郗愔略微側過甚，用眼角餘光打量著老敵手，心機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