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為免對方寒心，好歹要解釋清楚。

“刺客言其未受教唆，咬死也不改口。但有袁瑾帳下參軍曾出行北地，見過苻堅王猛，言王猛言辭間幾番刺探明公，很有顧忌之意。”

少頃，荀宥帶著新錄的供詞入帳，見到麵前的景象，不由得一愣。

“諾！”

桓刺使沉默兩秒，無聲感喟。

“阿兄，這下邊有密道。”袁峰低聲道，“大父讓人挖的，曾讓阿柏帶我看過。”

不管誌願還是被迫，一日投身為奴，世世代代都將為奴。即使家主慈悲放其為民，也是“賤-民”，不得與良通婚，不得處置規定的職業，不然就要遭到刑囚乃至放逐。

送出這封手劄時，彭城前後截獲三股鮮卑兵，外加一股雜胡。

袁峰點點頭，小手捂在嘴上。不知想起甚麼，俄然間笑了，大眼睛彎起，睫毛撲扇撲扇的，毛茸茸的愈發惹人愛好。

東西隨身帶著，挖土並不費事。反倒是清理碎瓦焦木頗吃力量，半途有殘存的房梁轟然砸下，濺起一地灰塵，幾乎變成變亂。

車駕駛進營地，適值碰到蒼鷹飛回，送來秦璟的親筆手劄。

“羌人？”

淮南之地，夏末秋初時節，氣候竄改極快。

桓容心頭微沉，回身取來輿圖，檢察幽州鴻溝，頭皮一陣陣發麻。

此時髦無《千字文》，更冇有《百家姓》。孩子想要認字，都是從高大上的文籍開端。

奴則不然。

“使君，讓仆來吧。”魏起上前半步，低聲道。

得知桓容收養袁峰，賈秉很有幾分附和。然在信中未曾道明啟事，隻言他日回到盱眙，劈麵再敘。

忽視掉下巴上的紅印，剛纔的一幕彷彿是荀宥的幻覺。

現在見到，不管如何，他都會保住小孩的性命。

手劄的內容很長，幾近包括了七八月間的統統大事。

桓容以袖捂開口鼻，抱著袁峰後退三大步，又拍拍小孩的手。

數名婦人奔至北城，看到昔日的故裡燒成一片廢墟，幾近是片瓦不存，怔忪半晌，絕望之下顧不得儀態，當場坐地大哭。男人們也是蹲在地上，雙手捧首，禁不住的感喟。

“你在笑甚麼？”

一起走在城內，桓容的思路又開端飄遠，直到阿柏愣住腳步，表示處所到了，他才遲緩回神，看向陌生的殘垣斷壁，不由有幾分唏噓。

一名老者傴僂著腰，輕推一下焦黑的木樁，嘩啦啦的聲響傳入耳中。眨眼之間，粗過大腿的木樁化成一地黑灰，灰中僅餘少數破壞的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