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凜冽,颳起來活似刀子,能翻開房頂。
“兒既有此意,自有應對之法。”桓容正色道,“兒上表討情,不為洗刷他的‘罪惡’,隻以情說事,請降其爵。”
“阿母,兒手中有禪位聖旨,是東海王所寫,並有宦者可覺得證。”
見南康公主昂首,當即收斂心神,上前半步,正身揖禮:“阿母。”
“峰讀史乘,敬慕前朝豪傑,欲以陸伯言為表率,時候催促己身。他日學有所成,必會竭儘儘力助阿兄成績功業。”
如果冇有金印之事,他大能夠置身事外,全當看一場大戲。比及幾方權勢力量耗儘,再背靠幽州乘機行事。
想起司馬奕的密詔,對比信中金印,桓使君不由磨牙。莫非司馬家的天子都好玩這手?
和把他踹下皇位之人比擬,桓容較著更能“信賴”。並且,桓使君不介懷給他承諾,保他後半生衣食無憂。隻要識相些,肯誠懇合作,必能活到壽終正寢。
“且看吧,不消多久,台城和建康都會亂起來。”
桓容:“……”
但是,想要達成目標,又不能完整置身事外,成為真正的“看客”。
“峰已征得先生同意,明歲可習六藝。”袁峰小臉通紅,較著鎮靜未消,“峰不肯落於人後,騎術以外當習射藝。”
待到機會成熟,自可設法一手掌控。
南康公主捏了捏額角,沉聲道:“司馬昱做過量年丞相,冇少和士族權臣打交道,不會不曉得新安的性子。現在病入膏肓,兩個兒子不孝不忠,決計為女兒尋條活路,該當留有背工,不會讓新安往死路上撞。”
閣房中,立屏風被移到牆邊,一鼎香爐擺在架上,爐蓋翻開,婢仆正投入新香。
南康公主沉吟很久,神情未見輕鬆,反而更顯凝重,“瓜兒,你可想好了?”
秦玓巡城返來,眉毛上結了一層冰霜。
李夫人停下行動,考慮半晌,笑言道:“殿下,郎君此舉大善。”
“阿母?”
袁峰自書院返來,先往東院問安。
話落,大眼睛撲扇撲扇的望著桓容。
人死冇法開口。
渣爹為何要將司馬奕趕儘撲滅,他之前有幾分胡塗,現下卻相稱瞭然。
剛走出幾步,秦璟已迎了過來,一身玄色長袍,同色的大氅被風捲起,颯颯作響。
待身邊無人,秦璟正色道:“另有一事需奉告兄長。”
桓容再看手劄,神情變得凝重。
渣爹沉痾在床,冇法踏出姑孰半步,一定活得過司馬昱,後者想禪位都不太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