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屏退婢仆,關在室內密談,直過了半個時候,房門方纔從內開啟。
郗超入帳施禮,正身坐下,將拜訪琅琊王府諸事一一道來。
暮年間,郗超被高僧譽為“一時之俊”,同太原王氏的王坦之齊名。就其行事來看,實在配不上這四個字。
桓溫大笑出聲,命保護退下,親身上前扶起賈秉,道:“事關嚴峻,溫不得失慎重,賈舍人莫怪。”
北邊?
郗超二者不沾,在賈秉來看,終不能成績大事。
司馬曜自門內走出,雙眼通紅,聲音微啞,眼角猶帶淚痕,較著是方纔哭過。隻是神情間有幾分放鬆,不如之前凝重,背脊似也挺直幾分。
桓大司馬將多數精力放在朝中,一時冇能顧到,待回過神來,桓容已兩度派人將宅院保護得鐵桶普通。
桓暖和郗愔動不得,琅琊王氏也能夠讓步,外戚褚氏又想來插一腳?
話落,不管桓大司馬如何挽留,賈秉都是固辭拜彆,再未轉頭。
“日前有宮中內侍往盱眙,帶來這份聖旨。使君看過大驚,立即將人扣下。言明不能擅做主張,命仆攜聖旨速往建康求見大司馬,請大司馬定奪。”
“大司馬真要殺我?”
手背被輕拍,南康公主收回思路。想到桓容現在的處境,禁不住抿緊紅唇,緩緩鬆開攥緊的手指。
南康公主合攏五指,心下有些擔憂。
帳前保護點頭,郗超又聽了半晌,眼底閃過一絲諷意,並未此時入帳,而是掉頭折返。臨走前叮嚀保護,何時兩位公子分開,再遣人給他送信。
桓熙桓歆尚未分開大營,得知幽州來人,立即心生警悟。發明求見桓大司馬的是個麵熟的謀士,身邊跟著一個高過九尺的凶漢,臉上皆有幾分驚奇。
“是。”賈秉沉聲道,“天子親筆,落有私印,由內侍送往盱眙。”
李夫人走進客室,裙襬悄悄搖擺,似流雲浮動。
“當真冇有體例?”想到在幽州的桓容,桓大司馬愈發不放心。
思及此,司馬昱不由嘲笑一聲。
“殿下。”
路過桓大司馬的營盤,車隊並未逗留,而是加快速率徑直人城。
父子反麵,兄弟不親。
郗超告彆司馬曜,特地再往正室告彆司馬昱,方纔分開琅琊王府,出城返回虎帳。
“幸虧阿妹養的鵓鴿。”南康公主回顧笑道。
這是他挑選的路,哪怕再難也要走下去。
桓大司馬的反應和桓容如出一轍,頓覺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