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稍歇半晌再睡。”阿穀收起漆碗,道,“奴去去就來。”
桓禕四下裡看看,特地拉著桓容快走兩步,抬高聲音道:“阿弟,我想了一夜。”
桓容用心道:“阿兄不想建功立業?”
“……”該說此人真冇心眼還是大智若愚?
桓容和桓禕施禮,冇有進入閣房,而是跪坐在門邊。
家宴之上,桓容灌了一肚子酒水,壓根冇吃甚麼東西。回到房內又一向發楞,小童和阿穀都非常擔憂。
桓容回到房中,換下帶著酒氣的深衣,僅披一件寬廣的大衫靠在矮榻旁,對著三足燈盞愣愣的入迷。
放下竹簡,桓容打了個哈欠。
南康公主本日不入台城,未讓女婢梳髻,隻將一頭長髮挽在腦後,斜插一枚金釵。本該是溫婉的打扮,恰好讓人感覺寒意劈麵。
“瓜兒已是舞象之年,如何不能喝酒?”
桓容悄悄抹去盜汗,這真是兩口兒?
桓禕看向上首,神采更顯得不安。
“我想留在建康,不想隨阿父去姑孰。”
“不消,如許就好。”
桓溫歸京當日,府內大擺筵席。
“留下和我一起用膳。”
車架行過禦街兩旁的官署,吱嘎的車軸聲彷彿是提早收回的訊號,預示桓大司馬正式回到建康,朝堂之上,一場暴風雨行未到臨。
“諾。”
心中有事,桓容整夜冇能睡好。掛著兩個黑眼圈被阿穀喚起,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換上外袍,從閣房出來時還絆了一下,差點撞到門框。
南康公主出身晉室,是天子的親姑。桓容是南康公主獨子,身上流著司馬家的血。如許的出身血緣是本錢,也是擺在明麵上的短板。
桓容捏了捏眉心,待痛感略微減輕,緩緩點頭道:“那就用半碗。”
桓大司馬和南康公主同坐於上首,桓容和桓禕按位次落座。李夫人和另兩名妾室不能退席,最後是南康公主做主,在桓大司馬右下首另置矮桌,擺上立屏風。
南康公主出言,婢仆當即撤下酒盞,奉上新調的蜜水。
桓禕愣了一下,下認識看向南康公主。
“郎君謹慎!”
“屬兄們都在那邊。”桓禕誠篤道,“我不喜同屬兄在一處,他們常欺負人。”
桓大司馬不靠近嫡子,不喜癡頑的庶子,不代表外人就能欺負!
桓大司馬要帶桓禕去姑孰,開初他冇多想,還為桓禕感到歡暢。直到南康公主落下酒盞,才模糊發覺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