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禕放下水盞,夾起一截麻花送進嘴裡。看著桓容目瞪口呆的模樣,俄然有些明白,阿弟所言“不能讀書一定是好事”,或許確有其事理。
“甚麼?”
聽聞此言,兩名妾室香肩微顫,不自發捂住小腹。
李夫人先看手劄後觀禮單,大抵半刻鐘,神采變得不太都雅。
“阿姊。”快行兩步,李夫人跪坐到南康公主左下首。
傍晚的風從視窗吹入,掀起立屏風後的紗簾,迷濛了雍容的才子、喧鬨的倩影。
桓容:“……”
李夫人改捏為捶,一下下落在南康公主肩後。
桓氏不被王、謝士族高看,起碼手握重兵,把握著槍-杆-子。
“本日之事我已傳聞。”南康公主點頭道,“做得好!”
李夫民氣下生疑,莫非是夫主帳下來人?
婢仆當即奉上巾帕,請李夫人到榻邊安息。
桓禕有些雲裡霧裡,來回看看阿母和阿弟,乾脆持續傻笑。
李夫人抿緊紅唇,翻開香爐頂,新投入一塊西域香。
婢仆稟報不久,廊下響起一陣木屐聲。
看著小山一樣的書堆,桓容頓覺頭大如鬥。
阿麥冇有多言,躬身施禮,請李夫人入內。分歧於桓溫的其他妾室,李夫人來見南康公主,從不需婢仆事前稟報。
桓容霸道一回,嚇得庾攸之差點鑽到車下。不待兄弟倆還府,動靜已經傳遍建康城。
“瓜兒放心,借庾希八個膽量也不敢找上門。頂多用些鬼蜮伎倆,不敷為懼。”
該,該死!
“可不是。”另一人擦去額頭汗珠,介麵道,“上巳節前還吹著冷風,不過幾天竟熱了起來。”
李夫人一樣冇有閒著,親身帶著婢仆開箱,將成漢皇宮帶出的珍寶金銀放到一邊,重點翻找古籍。此中有很多先秦傳下的孤本,講代價涓滴不亞於晉室宮廷收藏。
“阿姊,她們此後留在建康?”
“帶她們下去。”
李夫人沉吟半晌,冇有再問。
“五十匹絹,五十匹蠶布,兩箱金,十斛珍珠,真是好大的手筆。”
“姑孰送信的人說,那兩個庶子日前被打二十軍棍,至今臥榻不起。想來要留在赭圻大營,冇法隨那老奴回建康。”
少去兩個外人,南康公主倏然放鬆,順手拿起一封手劄並一份禮單,遞給坐在身側的李夫人。
桓容應諾,南康公主令婢仆奉上蜜水,並將清算好的書柬抬出。
“彆說是你,我何曾曉得。”
“她們?”南康公主討厭的皺眉,道,“不是。跟著瓜兒出去的人回報,瓜兒去了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