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幾任縣令皆出身士族,此中不乏上品高門分支後輩。何如出身僑姓,同吳姓天然對峙,手無兵權又不如嫡支強勢,遇縣中豪強合力打壓到底落了下風,嚴峻的乃至丟掉性命。
“南康,能夠換成彆地。”
“是。”庾皇後鬆開手指,掌心留下新月狀的掐痕,卻半點不感覺疼痛,“不要留在台城,直接逐走。”
小童眨眨眼,放下漆盒,取出新送到的蜜桃,各個都有拳頭大,青中泛白,桃尖向下透著紅。桃身方纔洗過,掛著晶瑩的水珠。尚冇有咬開,便有桃香沁入鼻端,引得人饞涎欲滴。
南康公主輕笑,笑意涓滴未達眼底。
縣衙中,桓容放下筆,用力抻了個懶腰。
佈告貼完,府軍擊盾開路。人群當即向兩側分開,不敢有半點禁止。
他已經查明,當日擄掠家人、害死兄長的豪強恰是陳氏。府君成心肅除豪強,正該拿最強的這一支下刀。
“為我子討還食邑理所該當,如何就當適可而止?”南康公主笑意漸冷,聲音更冷。
有官員下朝後前去官署,見到車身上的標記,當命令健仆愣住牛車,相互互換眼神,神采中都帶著不解。
該舉引得後者惴惴不安,恐怕南康公主笑過以後,令人將她捆上往故孰的馬車。自此行事愈發謹慎謹慎,的確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像是換了小我。
“太後莫非覺得,幾箱竹簡,幾顆珠子,事情就此揭過?”
宮婢滿臉不成置信,口中收回“嗚嗚”聲,雙腳亂蹬,彷彿想做最後掙紮。
“阿父,小奴是要斷我等活路!”
桓容的親爹就是東晉最大的造-反-頭-子,可誰讓人家是權臣,手握重兵,朝廷都要看他神采?
“如何是逼迫?”南康公主放下茶盞,淡然道,“瓜兒有縣公爵,可享五千戶食邑。豐陽被氐人所占,數年來未得一粒穀糧,本當有所賠償。”
今見南康公主再臨宮城,一樣是揮退宮婢,殿門緊閉,庾皇後的發急達到顛峰。有庾氏安排的宮婢進言,勸她再往拜見太後,藉機刺探動靜。話冇說完,直接被一掌扇在臉上。
宮婢被強行拖走,庾皇後獨坐內殿,對著未燃的三足燈愣愣入迷。縹裙自膝下鋪展,如雲般華麗,更加襯得殿中苦楚,才子淡然。明顯是花信韶華,已如朽木乾枯,芳華不再。
“殿下要逐走此婢?”
“殿下?”
顛末陳氏大門前,石劭用心放慢腳步,咳了兩聲。
若使詭計狡計暗中動手,陳興倒是能想想體例。換做正麵對抗,彆說扛不扛得住,“造反”的罪名壓下來,全族都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