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踏進半隻腳,已是疲於對付。想攀上渣爹的高度,乃至碾過他的肩膀,終究占有製高點,當真不是件輕易事。
南康公主正身坐下,表示桓容坐到她的身邊,叮嚀道:“本日朝會之上,群臣俱要列席。你父將禦前獻俘。如果見到,牢記行事謹慎,莫要被人挑出錯來。”
為了便利,桓容與南康公主同車。
“放在那邊了?快去取來。”
撫過桓容的發頂,南康公主笑道:“這話倒是別緻,我籽實在聰慧。待到台城以後,趕上太後和各家夫人,多說幾句,八成都愛聽。”
“委曲我子。”
“我還冇洗漱……”桓容為莫非。
可惜人在宮中,冇法挖去鹽瀆。
他之前覺得司馬奕是被渣爹刺激,又被群臣壓抑,憋悶得無處宣泄,纔不得不借酒消愁,落得昏聵之名。壓根冇有想到,環境比設想中嚴峻十倍!
桓容趕緊點頭,果斷不成!
“阿子容姿不凡,堪謂龍駒鳳雛。”
覺得逃過一劫,桓容正想鬆口氣,忽聽南康公主道:“阿麥,調些胭脂來。”
桓容躍下車轅,展眼望去,隻見一片五彩繽紛。
桓容有縣公爵位,實封食邑五千戶,掌一縣政令,殿前早為他備下一個席位。加上天子外弟的身份,九成還要禦前獻酒。
想想看,風韻俊朗的士族郎君,苗條矗立,濟濟彬彬,開口倒是滿嘴大蒜味,要麼就是牙根沾著一塊韭菜,那畫麵太美,實在是設想不能。
“兒聽阿母的,本日見到阿父,必會儘人子之道。”
“此乃舊俗,是為避瘟。”
宮門大開,群臣接連站起家,分作兩列,魚貫走進宮內。
後-宮-中,南康公主剛見到太後,便有宦者倉促行來,稟報殿前之事。
“我子眉色濃黑,確切不消。”
桓容從宦者手中接過絹傘,向南康公主施禮,回身同謝玄並排而行。
桓容一樣有一塊笏板,卻並未瓚筆。
髻後瓚一朵盛開的芍藥。以絹紗製成,色采分外明豔。花蕊以金絲牽拉,鑲嵌碎如米粒的彩寶,遠看能夠假亂真,近看更是巧奪天工。
節菜很快奉上,考慮到宮宴,分量特彆少,更添有清口的果湯,以免留下口氣。
“本日朝會是大事,不成如昔日隨便。”
桓容抬開端,看到一身皂緣朝服,手撐一把素色絹傘,悠然立在雨中的謝玄,表情委實難以描述。
看到這一幕,桓容不知該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