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事牽涉到南康公主,實在讓庾希傷腦筋。
往年仲春,兩家的郎君和女郎常結伴出行,或王城外踏青,或往道觀打醮,梵刹進香。蕭灑的少年郎,姣美的小娘子,長袖風擺,裙角活動,車馬香風,不堪美景。
比不上烏衣巷盛名,也不如長乾裡繁華,倒是風景美好,槐柳遍植。潺潺溪流流經處,飛簷探出樹冠,拱橋搭建精美,彆有一番美好風致。
少年脾氣傲慢,不知天高地厚。覺得自家身為外戚,前後出過兩任皇後,又同武陵王交好,分毫不將南康公主的威脅放在眼裡。
“不管是誰,傷了我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今時卻非同昔日。
若不是為了兒孫出息,殷康豈會明知堂兄一支同桓溫不睦,仍執意同桓氏攀親。隻是事與願違,現在攀親不再希冀,隻盼望不要是以結仇,累得兒孫。
麵上光鮮,內裡倒是草包,目空才疏,實在是不成器。何如庾邈的兒子就這一個,除了儘量護著好好教誨,另有甚麼體例?
小童見其神情,機警的又取出一張漆盤,上麵盛放數個青黃帶紅的果子,不過嬰兒拳頭大,還掛著水珠。
庾皇後曉得事不成為,不得不吞下痛苦,低聲道:“諾。”
殷康端坐靜室,聽完家仆口述,當即令人找來宗子,將日前出門的小娘子全數喚來,詳細問明顛末,直接下了禁足令。
“日前郎君受傷,隨身的玉不知掉去那裡,殿下讓奴送來這個,白天隨身佩帶,夜間放在床頭可保安然。”
“天然有體例。”小童笑道,“郎君不曉得,有農夫會造暖屋,夏季也能生出菜蔬。”
果肉爽利,酸中帶甜,實在是開胃。
暖屋?溫室?
庾攸之抬開端,見庾希神情嚴厲不似平常,不由得嚥了下口水,生不出半點抵擋之意。聲音乾巴巴,將當日產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
“這事確切是庾家不對。”
身為外戚,不能幫扶天子,反而到處拖後腿,繼而惹上桓氏,是嫌活得太安閒?
趕上這個脾氣暴烈的小姑子,褚太後和桓大司馬一樣冇轍,嚴峻點乃至得跪。
看著跪坐垂淚的皇後,褚太後搖了點頭。想起同是出身庾氏,臨朝攝政的前太後,對比脆弱隻知自憐的兒媳,不由皺眉。
聽著庾攸之的報告,庾希的眉心皺得更深,再冇有伸展。
自庾太後和庾翼前後歸天,庾氏失領荊州,家屬權勢便一落千丈。即使有女入宮為後,但皇權式微,族中又冇有頂梁後輩,固然仍存幾分氣力,卻再也比不上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