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嫣被他的行動驚得一愣，隨後一臉驚奇地看向遠處。

素心將賬冊整齊地放在桌案上，“二夫人，這是近些年的賬冊。”

她徐行走到張方身邊，聲音降落卻透著威壓，“說吧，這些年，你貪了多少？背後又是誰在教唆你？”

“隻要你肯誠懇交代出背後的人，我能夠既往不咎，不究查你的罪惡，乃至放你回家，保你無虞。”

“題目？”蘇芷嫣嘲笑一聲，腔調裡儘是諷刺，“你這賬倒是做得奇妙，可惜趕上了我。”

“來人，把賬房給我帶過來！”蘇芷嫣冷聲命令，眉眼間儘顯淩厲。

賬房一見到蘇芷嫣，神采頓時煞白如紙。

她眼尾微挑，朝身後的仆人使了個眼色，“動刑。”

蘇芷嫣順手翻開，眉梢微挑，“就這麼點？”

兩人話匣子一開，便嘀嘀咕咕地聊了起來，聲音壓得低低的，卻難掩語氣中的讚歎與戀慕。

她指尖微顫，這類膽小包天的貪墨，的確駭人聽聞！

素心順著她的手勢望去，那些錦帛、瓷器、金銀器皿堆疊得好像一座小山，她點了點頭，“是，二夫人。”

對峙半晌，蘇芷嫣眼中閃過一絲絕望，看來這張方是軟硬不吃。

“冇人教唆是嗎？”蘇芷嫣冷哼一聲，眼底寒意愈濃，“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砰——

秋黛聽罷，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忍不住低聲感慨，“這可真是富朱紫家的天下，我等凡人難以企及。”

她早故意機籌辦，浣花溪院賬目一定潔淨，但翻了不過幾本，她就發覺出不對勁。

蘇芷嫣的嫁奩豐富得令人咋舌，即便是已經見過一次的秋黛，現在也忍不住屏住呼吸，目光流連不去。

張方雖麵如死灰，但卻咬緊牙關，始終不肯鬆口。他越是如此，蘇芷嫣便更加篤定，這背後必定另有隱情。

蘇芷嫣心中一沉，眼下她竟比任何時候都更盼著蘇家的人快些趕來。

仆人立即會心，將張方架起，籌辦動用刑具。

“這是你做的賬？”她順手將賬冊丟到張方跟前。

俄然她心中警鈴高文，隨即厲聲喝道：“快！追著他喊的方向去看看！”

她一邊問，內心卻忍不住悄悄咋舌。這些東西，怕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多的金銀錦帛了。

她聲音冷冷帶著幾分威壓，素心與秋黛聞聲當即縮了縮脖子，趕緊一前一後往院外跑去。

蘇芷嫣記完最後一筆賬目，悄悄合上賬冊，抬眸便見兩個小妮子正站在一旁偷閒。

固然語氣裡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但她目光卻垂垂聚焦在賬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