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娃娃不執一言，垂著眼，默不出聲，光滑的皮膚上是火燭搖擺的光影，她雖未語，但這船卻實實在在的偏了方向，朝著東邊的柳堤而去。

為了薑檀心的病，夷則每日快馬一鞭，從淮州奔赴到一百裡，到外頭的小縣城中抓藥，非常辛苦。乾脆薑檀心比較爭氣，吃了三天藥，捂出了一身汗，非常病症消了*分。

春日河水不似暖風和順，寒意還是凍骨。

薑檀心暗歎一聲，撫上了他腦袋上的軟軟的頭髮，心道：這裡無糧無水更冇有藥，昨晚走得倉猝連一粒銀裸都冇帶出來，她即便要病死在這，也不能讓小五跟著一起刻苦，躲在這裡總不是悠長之計。

薑檀心指尖的刀片被他一擋一抬，從脖間挪移至臉皮之上，他仰脖子難逃寒光劈麵，偏首後撤，背脊緊緊釘在了牆上！

“多孝敬的孩子，我家兒子如果有你一半知心就好咯，整天裡挑釁肇事，為了花舫的騷娘們大打脫手，小時候也不愛讀書，氣跑了多少個徒弟了……”

影象碎片在他的腦海裡重聚，拚集了一幅一幅畫麵，將故事的隱情串連了起來。他記起了薑檀心失魂落魄的奔離的身影，記起了囹圄那一條條感染血跡的血布條，記起那盛滿血的茶盂，另有情花池汲血富強的明麗情花……

正欲抬步出門，不料風隙入耳，她警悟的發明，門外有人！

伴計後脊冰冷，神采板滯，他睜著圓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眨，如鯁在喉，實在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薑檀心還是在乎著他臉上的傷口，刀鋒無情，固然輕浮，可削肉刮骨，這道傷若不好好敷藥，必然會留下疤痕的。

戚天真顫抖著蘭花指，氣得口吐白沫：保胎……保胎……丫的誰得種，本座還冇耕地，誰他孃的先播種了！

更有甚者，他開端偏執得灌溉情花，每一日皆不能如他所願，他脾氣便得難測，喜怒無常，殺伐隨性，倒是苦了這幾日東廠的關押的刑求犯人，生不如死，渾身高低已無有一處無缺的肌理。

如許的反差過分激烈，如果一個凶神惡煞或是滿麵無情的暗衛拿著這張紙衝了出去，他或許抖兩下便疇昔了，可這是一個連櫃檯都夠不上的咯嘣小豆子，他手裡攥著東廠戚天真的票據，實在……實在過分匪夷所思了！

看了看小豆丁緊繃著的小臉，伴計無法一笑，停下了手裡的算盤珠子，翻開麵前的青藍賬簿，他懶懶道：“要兌多少啊？”

他先回了廣金園，將淮州的事情同馮釧說了一通，心憂小門徒的安危，馮釧當即換下屬禮監官袍，拿著東方憲一起相護的證物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