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綾心道第一回見她時,她皇兄正被軟禁在她府上,但畢竟還是冇說出口。她常在四時居當蘇沐兒和沈漠的琴師,和這位公主也算半個熟人了。傲氣如謝綾,這回乍然被人瞧見本身的狼狽模樣,內心頗不是個滋味,隻沉默不語。
她的手微微用力,細嫩的手心貼著他的右腕,觸之溫涼。蘇昱心一沉,目光微垂,落在兩人肌膚貼合的手上。
蘇沐兒含混一笑,識相地出門去。
說完這一句,被他唬住的大腦總算復甦過來。這對話詭異的啟事,不止於他在經驗她,還在於——他經驗她的語氣輕車熟路,彷彿一向如此普通。
蘇沐兒一揚手,眼看又要起火,剛好懷裡謝綾身形虛虛一晃,逼得她隻好罷手迴護住謝綾。
謝綾聞聲昂首,看著他風輕雲淡的神采,心中已有了數。他矢口否定,看來不是來替她得救的。再看他談笑自如間不時向她的方向輕描淡寫地掃一眼,那目光那神情,倒更像是來看戲的。
“不要混鬨。”蘇昱眼底隱有喜色,大手一揮,“既然是你的客人,還不從速帶走?”
謝綾聽到此處,已然瞭然這是如何一回事,把臉擋在蘇沐兒肩後,極輕地嘲笑一聲。
這就奇特了。
瑾妃冇說帶她下去,也冇說如何措置她。謝綾就這麼被晾著,好似被忘記了似的,單獨跪得膝蓋發酸,才模糊約約聽到門外的一聲通傳。
蘇沐兒之前接到動靜便趕了疇昔,尚不知此中究竟,現在更是獵奇:“你是如何認得他的呀?皇兄他生性寡淡,還冇見他對哪個女子花過心機,他肯請我來給你演戲,看來是非常保重你了。你們……咳……”
瑾妃掩口輕笑:“她自稱是個巫祝。臣妾想,鬼神之事是宮中大忌,如何會平白冒出個巫祝,不由得心中思疑,便喊她來問話。”末端,又佯作不經意地看向蘇昱,“陛下可知,宮中有無這號人物?”
“行了。”蘇昱寂然抿著唇,喝止道。
“曉得了。”蘇昱神采陰沉,倉促對付,“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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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綾伸手抓住他的手,將本身的臉離得遠了些,才冷冷道:“陛下是不是想漏了一件事?”他和她商定,每三日密召她入宮一次,為他解毒,他卻食言而肥,想要強留她在宮中。若非他拘禁她在先,她又如何會趕上本日的禍事?
“要事天然有。”蘇沐兒麵有忿色,環顧四周,見到瑾妃身後的謝綾,徑直疇昔把她扶了起來。謝綾跪得久了,雙腿發軟,一個踉蹌便要栽下去。蘇沐兒身量小,拽住她的胳膊勉強把她扶穩了,還是不敢放手,皺著眉頭瞧她臉上的指痕,“這是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