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昱瞧了一眼手邊的摺子。燕國的事差未幾該結了,柳之奐頓時就要回京,到時驅逐使臣返國的宴席擺得昌大些,指不定能讓她歡暢。
溫相對謝綾有所不滿,遲早會有行動,連蘭心都早已推測。這丫頭聽到溫碧寧這聲煞有介事的叮嚀,暗裡裡編排道:“蜜斯你總誇她聰明,實在她的聰明也就到此為止了,看不了多遠的局勢。”
相府。
謝翊撣了撣袖上的香灰,忽而道:“綾兒是嫌我老麼?”
好端端的金枝玉葉,大楚的世家貴胄都攀附不上的長公主,返來以後淪落到無人敢娶的境地,還要受官方的指責……讓她去這一趟燕國,雖說能毫髮無傷地返來,但是這個成果哪能算是滿身而退?
蘭心一拍腦袋,這纔想起來:“彷彿是附了個信箋,蜜斯你等著。”
天然是有人按捺不住孤單,假托了靜修師太的名號,以掩人耳目。謝綾在內心嗤笑他,多大的人了,還用糕點零嘴騙女人。
“方纔……方纔隻顧著吃了。”蘭心遞上信箋,撓了撓頭。看蜜斯這模樣,也不是完整不睬睬那位送信人的嘛……
謝綾曉得他忙,冇想到竟能忙成如許。向竹心一密查,才知謝翊是去赴內閣首輔楊大人的約,席間另有幾個眼熟的將領,竹心叫不著名字。
一回四時居,謝翊又冇了蹤跡。
謝綾拿著想見柳之奐作藉口,謝翊畢竟默許了謝綾留在長安城裡,命她不得拋頭露麵,連買賣上的事都不再讓她幫著打理。
沈漠偶爾也會與她倉促見一麵。謝綾總感覺這位沈將軍看她的眼神,固然與看旁人普通寡冷,可老是有些纖細處罰歧。就好似,兩個未曾相認的故交。
拿她如何辦纔好?
蘭心覺著,她家將來的姑爺竟然能妻奴到這個份上,委實不易。她看謝綾毫無動筆複書的意義,出於善心替他爭奪了一聲:“蜜斯,要不要回點甚麼?”
溫兆熙沉吟了半晌,總算想通了些事情。他顧忌著謝氏背後的權勢,實在要防的人也不過就是一個謝翊。可謝翊家的這個小門徒,卻老是做出些不識相的行動來,現在竟是明目張膽和陛下站到一條船上去了?他還當那是個多成器的,冇想到也是個後代情長的小女人。
他本不欲參與權勢鬥爭,當年倒是迫不得已。如果她未曾分開過,或許本日便不會有這層身份的隔閡橫亙在他們二人中間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她現在出個門也需求向謝翊叨教,去見的人,做的事,都要一清二楚地說給他聽。她本來不想操之過急,籌辦等謝翊和緩了一陣,再與他漸漸提起蘇昱的事。可看他如許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她隻能把打算再今後延,今後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