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身無分文,拿甚麼還我?”他彎□子貼到她麵前,微微斂了眼睫,很有幾分表示的意味。
這個聲音極是熟諳,她辯白得出來,是蘇昱的。可他向來冇有與她說過如許的話,也不成能說。那腔調聲氣,卻實在得彷彿親曆普通,彷彿是她本身的影象似的。
身邊隻剩下了蘇昱一人。謝綾佯作天然地漫步,路過賭坊門口時,下認識地伸手今後去拉蘇昱的袖子,微蹙著眉問道:“你來過這個處所嗎?”
謝綾鄙夷地看著他:“又想問我要前提?”
劉子玨聞聲,亦是大驚:“不成能啊。”他低頭去看案幾上留下的那幾條紅綢,不斷地晃腦袋,“不成能。若真是如此,我倆豈不是碰到了這天底下最大的一樁奇聞了?”陛下白日是陛下,早晨專給人當男寵……他光是想想就能把本身逗樂,這說出去真的有人信?
蘇昱平素向來用不上銀錢,恰是因邇來常出宮陪她,才往身上擱了幾錠銀元。她也不知兌小了分開來押,骰子開出來恰好與她押的相反,一眨眼銀子便打了水漂,連個浪頭都冇濺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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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謝綾終究回神,藏下心中的猜忌。恰好扶蘇在一邊打了個哈欠,被謝綾瞧見了,委宛道:“天氣也晚了,小孩子犯困,我先帶他歸去。”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紅綢,向劉、徐二人笑了笑,“這紅綢便勞煩你們,替我們措置了。”
謝綾環顧四周,此處是朱雀街的絕頂,背臨灞水,案上樹影婆娑,倒映在粼粼水波裡,顯得空曠又寂落。不遠處那棵“仙樹”四周人頭攢動,再往前是朱雀街的牌坊,緊挨著一間大賭坊,一麵黑底白字的旌旗飄著,上書一個“賭”字。
他的那群大臣們倒有很多是賭鬼,如果碰上了,明日早朝議的就不該是江南洪災西北大旱了……幸虧賭坊裡光芒暗淡,世人的重視力都在牌桌上,想來就算真有不幸的官員撞上了他,也不敢把一個賭徒認成他們家國君。
劉子玨見她麵朝著賭坊的方向入迷,不免獵奇:“謝女人這是在看甚麼?”
平瀾無波的心卻俄然跳亂了一拍。
謝綾驀地沉默,冇再反唇相譏,視野不經意地瞥向他。
蘇昱兩指夾著銀元在她麵前晃了晃,眼神意味深長:“最後一錠了。”
謝綾偶然手癢也會在自家賭場裡陪印風堂的部屬們來兩把,現在自是如同魚入長江,輕車熟路地摸到賭桌前要下注。
負債的輸了個精光,白手返來冇的還債,借主天然隻好又幫助她一錠銀子。他也不見心疼,連提示她破開來用都懶得,成果被她如法炮製,又全虧了出來,再來兩錠,又是一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