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冇有……我……。”西涼茉恰是叩首嗑得頭暈腦脹之時,一時詞窮。便又聽得韓氏聲音頓時冷了起來:“不是,那就是你感覺一個弑主的丫頭婆子竟比不得你遠親的二哥了麼?罔顧父母之命是為不孝,保護傷主惡奴是為不義,如何的,我國公府邸裡竟然教養出了你如許不孝不義之女麼!”
西涼茉一聽,頓時覺一桶冰水直接臨頭潑了下來,籍坊……白梅要被送去籍坊!
半夜裡,隻聽得那叩首的聲音,如同咚咚的擂鼓聲,韓氏眼皮也不抬,文雅地品著茶,直到西涼茉額頭上已然見了血,才微翹了蔥白的指尖彈彈茶水,淡淡道:“端方便是端方,爵爺領兵治家是最講端方的,何況有錯便罰,令行製止,便是當年的大夫人定下的端方,茉姐兒這話是要罔顧父母之命了?”
“白梅……!”
內院子的女人媳婦不曉得,但西涼茉從小在仆人間打混,也模糊耳聞過。
“甚麼事情,也值得在園子裡這般吵嚷?”
綠翹雙手叉腰,茶壺一樣,嘲笑一聲:“你擺出這付狐媚子的模樣給誰看,那綠雪含芳脂是我去茉姐兒那拿的,跟你有甚麼乾係,再扯談,謹慎我撕爛你的嘴!”
半夜裡,又有零散的雪花飄落下來,西涼茉不記得本身是如何到了這塊空位上,婆子們到底顧忌著她還是有個蜜斯身份在那邊,便隻將她按著跪在空位邊的鬥室子邊。
籍坊中女子比青樓女子更卑賤,永久不得贖身,多活不過三十。
蒲月石榴初紅,國公府邸裡,石榴花開了極豔,一乾女眷們都愛到花圃裡玩耍,隻是本日,園子卻有些喧華。
男人們起起伏伏的身影被燭火投印在窗上,如惡鬼猙獰的身影。
“還楞著做甚麼,冇聽到夫人的話麼,還不將茉姐兒帶出去!”韓氏身邊立著的李嬤嬤立即上前,冷喝道。
韓氏冷哼一聲,本來想要再籍此發作一回,也乾脆算了,隻起了身冷冷道:“各房,都散了吧,請看完二少爺的太醫到我的宣閣來。”
公然,冇多久,就在紫蘭氣得剛想撲上去撕扯綠翹時,卻被一道女子柔媚中不失峻厲的聲音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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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國公和她的生母藍氏都是行武出身,國公府邸外院另有校練場,供國公府親兵居住和換防軍官們練習所用,一如虎帳中皆有那娼營,由開罪的賤籍女子充當軍妓,校練場也設有一樣的籍坊。
“是。”
鬥室子裡亮著燈,女子苦楚扭曲的悲呼便從內裡傳來,淒厲似仲春的北風,夾著著男人們的淫笑,刀子一樣割著西涼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