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興兒被他這話重新喚起了心中的疑問，止住淚水，停下腳步，回身拱手道歉道：“長輩思母心切，行事不免過於操切，請董大人包涵。隻是長輩與母親身父親身後便失散兩處，大報酬何會說母親為了長輩才輕生的呢？其中詳情，還請大人明示。”

“叫小廚房做一份湯餅送過來，再到宮門外把來大人的馬牽出去，用泉水精料好生喂著。”

“家父來慎行，因附逆於五年前被腰斬於長安城獨柳樹下。鄙人來興兒，和母親同受父親連累，母親被罰至此處苦役，我則入閒廄院做了一名宦者。”

一名宦者應者而入。

“你母親早已經不在人間了。”

這小白龍的腳力也實在了得，才從涇州馬不斷蹄地趕回長安，其間不過吃了頓飽料，就又不歇氣兒地馱著來興兒奔向九成宮。饒是如此，它也僅僅用了不到六個時候就跑了三百裡的路程。初更天冇過，來興兒已站在了九成宮的門外。

早在當明天子爺爺當政的前期，因為突厥寇邊，常常侵入到露台山四周，出於安然考慮，朝廷就竄改了夏季到九成宮避暑的成例。而後，又因邊將危不全謀反，策劃了一場至今尚未停歇的大兵變，九成宮更是淪為了一座廢宮。

董老成勸來興兒坐下，朝房外呼喊一聲：“來人哪。”

董老成是一名年近六旬、生就一副慈眉善目標老宦者。當他坐在九成宮監署的值房中，聽來興兒問及程梅心的下落時，撩起眼皮，重新打量了一番麵前站著的這位一樣是一身宦者裝束的漂亮少年，沉下臉問道：“你是奉何人之命趕來九成宮麵見咱家的？”

直到兩年今後，我才模糊猜到了此中的啟事。

那宦者朝來興兒瞄了一眼，見他一身深綠色錦服，明顯是位有頭有臉的人物，自是不敢怠慢，承諾一聲，回身去了。

來興兒傳聞母親的宅兆就在九成宮四周，一把便將董老成從座中拽了起來，強拉著就要往外走。

來興兒雙手捧上盛裝著母親頭的錦囊，誠心腸答道：“實不相瞞，程梅心乃是鄙人的親生母親。明天白天在長安城獨柳巷中，有人將這一盤頭交給鄙人，並奉告隻要您才曉得我母親現在切當的下落……”

董老成淡淡的一句話，卻像一把非常鋒利的尖刀，刹時刺破了來興兒心中殘留的一絲但願。

來興兒暗自策畫：三年前，可不恰是太子避禍出鎮同州的那年嗎？如此說來，李進忠當時就已曉得母親的切當下落了。莫非是他把母親放逐到了遼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