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孩子，今晚見到你，該說的咱家都說了。時候不早了，你臨時在這間值房中安息一晚。明日一早，咱家再帶你到母親墳前祭掃。年青人，你此後的路還長，千萬記著，凡事要三思而行，切不成魯莽行事啊。”

來興兒此時哪兒還吃得下任何東西，將碗推在一邊，焦心腸催促道：“您說母親是因我而死，這倒底是為了甚麼呀？”

“咱家雖奉有清寧宮的嚴令，不準宮外的任何人入宮見你母親。≥無法當時李大人丁口聲聲說是奉了皇上的口諭，有要緊公事要向你母親劈麵求證，他是先帝爺跟前頭一名得用的宦者，他的話咱家不敢不信，遂親身帶了你母親來這間值房中見他。

最讓咱家感到追悔莫及的是，你母親說著說著，從衣袖中取出一麵黃的絹帕，含著笑對咱家說：‘罪婦聽到小兒有了出息，欣喜交集，當夜即賦詩一，寫在這麵絹帕之上，煩請大人此後如有機遇到長安，無妨去找見我那孩兒，將罪婦的這小詩交給他，算是為孃的對他的一點鼓勵吧。’

來興兒激淩淩打了個暗鬥，驚醒過來，見董老成站起家要走，忙問道：“您方纔所說的寫有家慈遺詩的那方絹帕可還在？鄙人想討來作個記念。”

張氏部下的人要你來九成宮見咱家，聽咱家陳述你母親身儘的前後顛末。你有冇有想過，他們真正的企圖安在？”

來興兒沉浸在深深的哀思當中，那裡顧得上細細咀嚼董老成何故會如此說話。聽罷母親身儘的前後顛末，隻呆呆地坐在那邊入迷，腦筋裡一片空缺。

咱家至今還清楚地記得，李進忠屏退了統統人，伶仃和你母親關在這間屋子裡呆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定更時分，咱家才見你母親兩眼通紅地出了值房。李進忠見過你母親以後，更是一刻都未再多留，連夜便返回了都城。

固然自駱三兒在長安獨柳巷口俄然呈現，將他攔下，交給他那盤頭時起，來興兒憑著直覺預感到母親極有能夠已不在人間。可到了九成宮，一經從董老成嘴裡獲得母親切當的死訊，他仍不免萬念俱灰，久久不能按捺住心中的哀痛和痛苦。(未完待續。)

恰在這時，有宦者端了一碗熱騰騰的湯餅走進房來。董老成唉了一聲，指著那碗湯餅勸來興兒道：“孩子，趕了一天的路，先吃完湯餅墊墊饑吧。剩下的事你不聽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