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宮人身份特彆，皇上說不定認得她。”景暄委宛地辯駁道，“據她說，她手裡另有一份先皇的遺詔……”

厥後，搶先帝爺病入膏肓之時，又交給婢女一道冊封詔旨，那便是冊李進忠為晉國公，任謝良臣的那道。記得先帝爺當時的原話是如許說的：‘阿醜是在我這兒起的家，辦完了這事，我走了，他也該歇歇了。謝良臣是個謹慎人，無妨多壓些擔子給他……’

“我問你，那天你在長公主府找到唐果兒冇有？”來興兒不答反問道。

天子見她一臉慎重，衝王保兒擺了擺手，心猶不甘地詰問道：“父皇臨終前留下的莫非是一道立儲聖旨？”

“不是立儲就好，不是立儲就好。”天子提到嗓子眼兒的一顆心終究放了下來。

天子竟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本欲走近前親手將點墨扶起，可轉刹時又像是認識到了甚麼，帶著幾分難堪地立在原地，兩手作虛扶狀，衝點墨說道：“點墨快快平身吧。朕千萬想不到願為父皇殉葬的阿誰宮人竟然是你！父皇果然留有遺詔嗎？快拿來朕瞧瞧。”

恰在此時，錦屏帶著點墨走進了偏殿，天子一見之下，不由驚叫道：“點墨，本來是你！”

“人家問你話呢？想甚麼哪？”錦屏不安地向殿內張望了一眼，催問道。

來興兒如有所思地點點頭，嘴裡嘀咕道：“怪不得！”

錦屏一溜小跑地進了偏殿，隻聽景暄指責道：“磨磨嘰嘰地在殿外何為？去，把阿誰自稱要為先帝爺殉葬的宮人帶進殿來見皇上。”

天子目視錦屏進殿又受命出了殿，有些不覺得然地對景暄抱怨道：“宮人願為先皇殉葬，這是功德。愛妃儘可考慮著裁處也就是了，朕還覺得是多大的事呢，要轉至偏殿來見？”

“皇上請稍候，待錦屏帶這個宮人來了，皇上直接向她要來看吧。”景暄遊移了一下，才又說道，“臣妾想提示皇上的是，呆會兒不管她說些甚麼，皇上都萬不成起火，以免泄漏了風聲。”

“冇有啊，我在獨柳巷長公主府裡裡外外找了個遍，都冇見著她的影子。聽長公主府的門房說，那天唐果兒倒是的確到府中來過，還把馬交給門房來著，但是隨後一走就再冇返來過。”

點墨此時反而顯得非常安靜，她跪直了身子，腔調安閒地說道：“先帝臨終時，於紫宸殿內禦榻上曾命婢女宣過一道冊封旨意，冊李進忠為晉國公，任謝良臣為內侍省監。皇上應當曉得這件事吧？”

又指著點墨向景暄先容道：“她是父皇暮年最信賴的一名宮人。朕昔日在父皇跟前服侍湯藥時，與宮外的聯絡多數是拜托她去通報動靜，從未叫朕絕望過。她對父皇、對朕都可稱得上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