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俄然問道:“傳聞將軍分開河中後,皇上命於承恩接掌兵權,他可知軍中有人盜墓之事?”
站在皇後身邊的芙蓉聽了這話,心中一動,借給皇後端茶之機,切近皇後耳畔低聲說了句甚麼,皇後點點頭,對景雲叢微微一笑,說道:“將軍敢情早就曉得軍中有人盜挖百姓墓塚啊,連人證都帶進了京,不知皇上可知此事?”
景雲叢躬身道:“老臣也非常馳念皇上和娘娘。趙王新喪,娘娘合當保重鳳體,節哀趁便,如有呼喚,老臣可隨時入宮晉見,何勞娘娘移駕敝宅。”
老馬倌兒拍了拍來興兒的小腦瓜,笑道:“你這孩子,人都到察事廳子走了一遭,還惦記取馬呢。早還返來了,是甚麼景元帥府上的軍校,來的時候還帶著個男人。那男人直探聽你哪。”來興兒想那男人必然是駱三兒。他在河中和駱三兒同吃同住,打打鬨鬨,幾天下來,相處地倒非常要好。駱三兒的老孃雖是山野村婦,倒很有幾分膽識,在事的當晚便單獨一人到河中帥府求見景雲叢,也不知她對景雲叢都說了些甚麼,竟使得景雲叢不但承諾既往不咎,並且還收下駱三兒做了本身的親兵。從河中臨出回京的那天,老孃來送兒子,指著來興兒對兒子一頓痛罵,非要來興兒與駱三兒當場結成異姓兄弟,哥哥好好向弟弟學學。來興兒本打內心有幾分瞧不上駱三兒,無法架不住駱三老孃一通呼喊,眾軍校也跟著起鬨,兩人便在道旁撮土焚香,拜了三拜,結為了兄弟。
這些日子裡,太子人雖始終未踏進棲霞閣一步,但明顯內心還冇忘了景暄,每天傍晚都會派宜春宮的宦者來通報宮外的諸種動靜。得知父親安然無恙,百口留居都城,景暄不由長舒了口氣,臉頰上竟罕見地泛出些紅暈來。站在一旁服侍的錦屏見此,歡暢地啐了一口:“呸,來興兒這臭小子不知跑到哪兒野去了,早點兒返來報個信,蜜斯也不必整天都揪著心。”
景雲叢隻得喏喏稱是,待要請皇後正堂落座回話,不想皇後接著說道:“聽人說皇上賜你的這座宅子裡有棵桂花樹,可謂‘都城桂王’,我們無妨邊賞花邊敘話舊,將軍覺得如何?”
景雲叢尚未返京就得著了太子奉旨閉門讀書的動靜。太子私召大將進京,天子處罰太子本在他料想當中,隻是冇想到處罰會這麼峻厲,雖臨時冇有明詔廢黜,但形同圈禁,接下來廢立之事隨時能夠生。正因如此,他才臨時作出定奪,向天子堅辭統統職務,告老回籍,以製止禍及本身。皇後和太子一貫不睦,明天俄然駕臨,景雲叢猜想不成能與太子毫無關涉,這會兒聽她問及女兒,便摸索著回道:“太子嬪不懂宮中端方,擅派宮中內侍通報家書,蒙娘娘寬恕,這份恩典老臣父女冇齒不忘。老臣自入宮麵聖,承皇上恩準,留京守孝,這幾日一向籌劃先父墓室整固之事,與太子嬪未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