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天子登極以來,宮裡宮外就哄傳她和婉容兩人即將封妃。依前朝成例,獨孤婉容居住的瑤華宮向為妃位所居宮室,而毓秀宮例來隻住過昭儀、修容之類的二品嬪。是以,宮人、宦者們暗裡群情,皆覺得婉容之封號職位當在景暄之上。
景暄將婉容迎入正殿坐下,未等她開口說話,婉容便皺眉問道:“姐姐,我如何瞧著院子裡有這很多眼熟的宮人?”
或許自少女時就常常出入元帥行營,充當柳毅侍衛的原因,顛末幾年的耳濡目染,景暄的心中不但已尊奉柳毅為師,更是情素暗生,對這位以布衣之身運籌帷幄、決勝千裡的當代絕代奇才產生了傾慕之心。
她隻擔憂本身內心剛剛纔產生的那份歸屬感和迷戀感會像太掖池的水一樣,跟著環境和職位的竄改悄悄地流走。
正因如此,景暄自嫁入東宮,便在男女情愛上老是表示的淡淡的,太子偶然過意不去,從凝香軒專門到棲霞閣陪她,她也常常找出各種來由,勸太子回凝香軒或是到綺華台過夜。
鄰近晌午,天子未到,倒是婉容帶著一群宦者仆婦們先到了。夏嬤嬤公然有相胎之術,太子出守同州後不久,婉容就產下一對龍鳳胎來。老天子聞訊後龍顏大悅,竟不顧鎮靜後的禁止,親身為這一雙孫兒孫女賜下名來:男娃叫吉利,女娃叫快意。
柳毅如同暗夜當中的一輪明月,望之令人頓生暖和之意,而太子卻彷彿一遮擋明月的一團稠密的雲彩,讓人猜不透此中蘊育著的究竟是甚麼。
婉容心中不平,卻苦於一時找不到辯駁景暄的來由,便端起一碗茶,粉飾著來喝,可茶到嘴邊,又怕茶中有毒,隻得又順手放下,訕訕地對景暄說道:“mm比不得姐姐心寬膽壯,還是謹慎些的好。”
直到雪晴出世後不久,太子避禍去了同州,垂垂地,景暄心中纔不知不覺在東宮中有了家的感受,對太子這個她並不稱心快意的丈夫也垂垂生出些牽掛和迷戀的豪情。
婉容驚奇地瞪著景暄,叫道:“姐姐,你膽量也恁大了吧!雪晴就住在這兒,你不怕有人趁你不備,偷了她去?今兒一早,我還問過謝公公,傳聞皇上也正為這事犯難呢。這會兒,說不準正和大臣們商討此事。要曉得大明宮裡這麼不安寧,說甚麼也要遲幾個月再搬出去才放心些。”
景暄不覺得然地笑道:“不是姐姐說你,mm敢情是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大家皆有畏死之心,現在安插下這些眼線耳目的人已經不在了,留下些散兵遊勇,他們還能做出甚麼事來?現在隻怕每小我都盼著能早一日被放出宮,好先保住本身的性命再說。那裡會像你說的這般凶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