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弟身子骨一貫弱,太病院那些太醫隻會用些溫吞藥。前幾年兒子在東都時,中軍帳內有一隨軍郎中,號稱神醫,擅治疑問雜症,現在在河中景雲叢帳前效力,如果需求,兒子可著人傳他前來為普弟瞧瞧。”太子成心將話題引向河中,想藉此摸索皇後的反應。
來興兒進入東宮當差頭一天就獲咎了王保兒,被安排了個值後夜的差事,整天曉伏夜出,與星星、玉輪為伴。彆人雖小,卻倔得很,不肯向王保兒低頭,每天吃飽了倒頭便睡,比及夜深人靜的時候,便單獨坐在門前數著星星想苦衷。錦屏見此,動了俠義心腸,一有空兒便跑來主動和他說話、談天,一來二去的,兩小我相處地非常投緣。
明天淩晨河中火線傳來的一份軍報本已令太子墮入莫名地嚴峻當中,而此時景暄竟去找皇後刺探動靜,更令太子心中增加了份煩亂。軍報是監軍宦者於承恩來的,內容主如果比年交戰形成軍費嚴峻不敷,兵士們饑不擇食,紛繁盜掘墓塚,靠變賣墓中陪葬品調換衣食等物,河中一帶民怨沸騰。前日,即連副元帥景雲叢父親的墓穴也被人刨開,盜取一空,軍渾家心搖擺,現在大敵尚未蕩平,恐軍生內鬨,但願朝廷早為措置。太子與景雲叢既有翁婿之親,又是昔日的搭當,見此中牽涉到他,不能不格外留意,細心讀過後,太子不由得驚出一身盜汗:這份軍報話裡話外都在提示天子,景父墓穴被盜是導致軍心不穩的直接啟事。這麼一來,以天子多疑的脾氣,不免會對景雲叢產生猜忌,如果景雲叢不儘早向朝廷表白對此事的態度,那麼結果將不堪假想。情急之下,太子來不及細想,遂派貼身陪侍的傅奕以本身天下兵馬元帥的名義急調景雲叢進京,又怕景雲叢拒不奉調,特地叮囑傅奕臨行前到東宮見過景暄,帶封家書同去。
聽老馬倌吳孝忠這麼一說,傅奕放下了心,他畢竟是急務在身的人,得空細心揣摩,遂點頭對來興兒說道:“那就有勞小公公了。”
透過大槐樹富強的枝葉,來興兒定睛向院內張望:院子不大,院門兩側牆沿下安設著兩溜長長的馬槽,十幾匹毛色亮光的矮個胡馬正在吃著槽內的食料,約莫是吃得歡暢,不時有馬昂出歡暢的嘶聲。閒廄院內也圈養有幾十匹胡馬,但是同這院子裡的一比,不管是身形、毛色,都差遠了去。來興兒在閒廄院時,常常聽蘇福忠嘮叨馬經,傳聞西域產一種馬,日夜能行五百裡,其汗如血,名為汗血馬,不知這院子裡的馬會不會是汗血馬?正想到此,來興兒忽聽得院中上房的房門“咣噹”一聲被推開了,從屋裡一前一後走出兩小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