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興兒成心唬他二人一下，好從那老黃嘴裡套問出鎮靜後的埋身之所，便拉長腔調答道：“我乃延英殿掌書來興兒，方纔送柳毅大人和韋敞大人回翰林院，可巧路過此處，偶然中竟聽到如此大膽的狂悖之語。爾等身為禁軍，對先帝和故皇後很有不敬，心存誹謗，可知這是極刑，你們就不怕掉腦袋嗎？”

老黃身邊的老軍卒見來興兒人雖小，說話的口氣卻不小，趕快滿臉堆笑地衝來興兒解釋道：“小公公莫起火，他就這麼一個渾人，您千萬彆跟他當真計算。叨教小公公在哪兒當差，我如何瞅著如此麵善呢？”

那老黃倒像是見過些世麵的，冇有被來興兒的三言兩語嚇住，反而梗著脖子辯論道：“你縱是有頭臉兒的宦者，也不能平白冤枉人哪。我所說的都是真相，不信，你去問問晉國公李大人就是。”

“長生殿東麵不遠有一處珠鏡殿，內裡並無嬪妃居住，我們帶著鎮靜厥後到珠鏡殿內，秦校尉將已籌辦好的一條白綾雙手捧給皇後，然後領著我們退到了殿外，靜候皇後自裁。約摸過了小半個時候，我們入殿籌辦為鎮靜後收屍，可卻現鎮靜後單獨一人站在大殿中心，望著懸在頭頂的三尺白綾呆，遲遲不肯自裁。因而秦校尉率我等四人跪於皇前麵前，一再懇請娘娘莫要難堪我等，早些上路纔是。鎮靜後嘴裡隻喃喃地說道：‘再等等，我兄弟帶兵就要到了，本宮就要做天子了……’並冇有要死的意義。

“確認鎮靜後已經嚥了氣，秦校尉和我一下子癱倒在地，半天轉動不得。乖乖，當朝的皇後孃娘就如許死在了我二人的手裡！不知是誰俄然問了句：‘娘孃的屍如何辦？’包含秦校尉在內，我們五小我麵麵相覷，一時都不曉得該如何是好。厥後，秦校尉對我們四個說：‘你們守在這兒，我去處李大人陳述，聽他有何叮嚀。’他一走，我們四個立馬就逃出了殿，大家都驚駭麵對皇後孃孃的屍身。”說到這兒，老黃嚴峻地嚥了口唾沫，向四下張望著，彷彿驚駭鎮靜後的靈魂就在四周浪蕩。

“厥後，秦校尉返來講找不見李大人，我們幾個一合計，臨時在宮內找了個地兒，把鎮靜後草草埋葬了起來。”老黃的話戛然打住，讓來興兒始料不及。

不知為甚麼，聽老黃絮乾脆叨地陳述著宮難那天最驚心動魄的一幕，來興兒身上俄然出現了陣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