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進忠破天荒地竟起家親手要扶來興兒起來,嘴裡嗬嗬笑道:“此後要叫師叔,小子跟老夫之間無需那麼客氣。如何樣,這兩天身子可規複過來了嗎?”
來興兒自幼雖讀過些書,卻從未傳聞過邏些城這個處所,現在聽李進忠提及它距長安有八千裡之遙。便越擔憂起母親的安危來。
一個多月前,也就是在當今聖上即位後不久,老夫派出的人在遼東找到了王環,想帶你母親回京與你相見,不料王環卻說他已把你母親賣了。”
公然不出他的所料,來興兒傳聞母親竟被後夫當作物件給賣了,頓時急得眼中迸出淚來,也顧不得尊卑親疏,奔上前閒逛著李進忠的胳膊,苦苦懇求道:“我母親被王環賣給了誰?她現在人在那裡?師叔你快說呀!”
李進忠悄悄歎了口氣,對來興兒說道:“孩子,你母親的命比紙還薄啊。那王環嗜賭成性。他欠下一名胡商钜額賭債有力了償,便將你母親賣給了那位胡商賠償賭債。
即便李進忠所說都是真的,本身戔戔一個小宦者,仰仗甚麼來由能使天子承諾派他插手到使團中去呢?
來興兒聽出他話裡藏著話,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淚,哽嚥著問道:“不知師叔所說的機遇指的是甚麼?”
那胡商見你母親很有幾分姿色,年紀又不算太老,便轉手將她高價賣給了彆人投機。短短的一個多月。你母親竟被人當作貨色般倒了三四次手。這其間她所受的苦連老夫至今想起來都感到心傷啊。”
“小的見過晉國公。”來興兒跟著晉國公府的執事走進裝潢豪華的正廳,向著居中而坐的李進忠納頭便拜。
“尚公公,如何是你?”固然麵前的此人又黑又瘦,一副弱不由風的模樣,全不似之前阿誰白白胖胖的太子內坊掌事宦者,可來興兒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來興兒考慮再三也理不出個眉目來,他低著頭隻顧腳步倉促地往前趕著路,冷不防前麵有人衝他低喝了一聲“站住”。來興兒一驚之下,陡地想收住腳步,卻還是堪堪和迎頭走來的此人撞了個滿懷。
李進忠卻不慌不忙地返身坐下,捧起茶碗呷了一口,這才緩緩地說道:“老夫日前獲得切當的動靜,說你母親放逐遼東後不久,就嫁與了一個叫王環的軍校為妾,這些年一向隨那王環在戍邊的虎帳中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