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首瞥見周浩然仍在喝茶,神采淡然,彷彿喝的是可貴的佳釀。秦悅湊疇昔問他:“你就不苦嗎?”
秦悅一臉神馳:“人家既生得都雅,又有這麼高的修為,還能掌管一個門派……”她轉頭看了兩眼周浩然:“勝你多矣。”
秦悅對此慕名久矣,立馬獵奇地看向那些茶壺,那邊麵是撲通撲通跳動著的沸水。此時殿內無人說話,沸騰的熱水偶爾會把茶壺蓋子頂起來,壺蓋起落間的聲音清楚可聞。
秦悅仰躺在榻上,把玩著一對白玉手釧,憂愁地感喟道:“若能入眠,那倒好了。”公然應了周浩然日前所言,她一日解不開這個陣法,就一日不得安睡。
秦悅點點頭。心想:這一起上聽了無數次靈茶,想來必然是個好東西。走之前要多拿一些走,帶歸去給席昭和承影嚐嚐。
秦悅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頓時眉頭都皺了起來。名為苦禪,當真從舌根一起苦到了胃裡。她從玉鐲裡翻出一個靈果來,細嚼慢嚥地吃了下去,總算壓住了那番苦味。
眾目睽睽之下,秦悅迫不得已上前一步,略施一禮:“鄙人墨寧,剛纔講錯,還請諸位不要見怪。”
“茶宜細品,你當誰都像你這般不知吵嘴。”周浩然道,“這茶能清神肅思,你若不怕苦,自能品出幾分滋味。”
“你身家豐富,不如帶上大把的靈石拜到他府上。”周浩然給她出餿主張,“這世上誰會和靈石過不去?如此定能投他所好。”
這時人到齊了,濟濟一堂。秦悅安溫馨靜地等著飯菜上桌,但隻等來了幾隻燒著火的茶壺。她悄悄傳音給周浩然:“不是說宴客嗎?宴呢?”
周浩然:“……”
這個不近不遠的間隔讓秦悅一行人飛了整整六天。到了廟門前,世人剛撤下飛翔道器,就有很多修士迎了出來。為首一人道:“周掌門有請,吾等已然恭候多時了。”
東笙從坐位上漸漸走下來,把手中的茶葉順次放進幾個茶壺。清雅的茶香很快飄散開來,沁民氣脾。一旁的弟子給她遞上竹葉,她接過來撒進茶壺,行動流利而諳練。
周浩然早就風俗了她思惟騰躍快,又隨口問了一句:“你當今多少年事?”
秦悅半信半疑:“當真?”
周浩然驚讚道:“你機遇倒是深厚,想來今後要比我和東笙走得長遠。”
她碰了碰中間周浩然的手臂,訝然道:“虔正宗掌門是個女子?”
周浩然揉了揉額角:“當初就不該把你從夢隨之境裡救出來。本來是這麼個刁蠻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