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秦悅入道，不吃東西亦不會有饑餓感。現在用飯非為飽腹，隻為解饞罷了。點了這麼多，朱然倒冇說甚麼，他身後的侍從卻在腹誹：這位小公子看著身量不壯，竟是這麼能吃的？

“如此多謝了。但我不會去赴春闈。”秦悅眸光淡然。

注1：姑射（音ye，第四聲），山名，相傳是神仙所居。見於《莊子》。

祝嵐皺眉：“神仙迷茫，不成尋也。你還是歇了這些心機吧。”春闈將近，各地考生都常常在品仙居裡相聚，談古論今。他喜好白龍魚服去茶館裡聽聽當朝士子們的觀點，偶然亦能得益一二。明天讓他遇見了一個大謀不謀的賢才，實在是故意招攬。

伴計緩慢地記取菜名，又道：“有清波江裡新捉的大閘蟹，您可要來一份？”

第十七章：八珍樓借酒識天子，鳳棲宮憑玉墜地牢

墨寧是道號，秦悅纔是名字……算了，大師都叫她墨寧。秦悅點了點頭。

菜還未上齊，秦悅聞聲朱然問她：“小公子不是都城人氏？”

可歎秦悅是南邊人，前後鼻音分得不是很清。這個很表白身份的“朕”字，被她聽成了“正”，語義尚算連貫。以是她仍不知麵前坐了個甚麼樣的人物。

這下祝嵐的神采可謂莫測。魏壽倒是喝了一聲：“大膽！”

魏壽就是祝嵐阿誰侍從。他拿出一瓶酒，恭謹地上前為二人滿上。

“嗯，不是。我來都城……尋親戚。”秦悅信口胡說。

祝嵐見秦悅並未下跪施禮，又回絕為官，隻當她是文人傲氣，並未深想。他身後的侍從卻一臉驚奇：聖上在外何時給彆人流露過名諱？現在為了召這位小公子入朝，竟然連身份都擺了出來。這不較著是威脅？恰好那位小公子還回絕了。

祝嵐見她遲遲不答，當下便生了怒意：“你彆跟朕說你要去尋仙問道，不能入朝為官。這世上哪有甚麼神仙？你本日若不說個正司來由出來，朕就診你欺君之罪。”

現在菜已上齊，祝嵐道：“魏壽，倒酒。”

幸而他們坐的位置偏僻，這一聲大喝也冇吸引到其彆人。秦悅遲疑不已：本身要不要站起來行個禮甚麼的……哎，還是算了吧，俗世端方多，萬一站起來就不能坐下了，這一桌子好菜還如何吃？

此次秦悅倒是把這個“朕”字聽清了，差點冇把嘴裡的魚骨頭嚥下去。留在俗世仕進？天然不能承諾。抗旨不尊的結果她倒不在乎，大不了隱了身形飛回宗門。

祝嵐又道：“觀你棋藝，知你為人。朕覺得你堪當大任，為何相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