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二忙去掐他婆孃的人中,掐了半日,才終究緩了過來,他婆娘一展開眼,見著他,哭了一聲道:“你怎才返來,康兒……被他們抓走了,說要賣到……賣到瑞香閣去頂債……”這幾句話說完喘了幾口,又道:“平常為妻勸你,安……安生著過日子,便貧些又……又如何,你偏不聽……成日……在外花天酒地,這一番落到如此……境地,悔怨也晚了……晚了……”說著又喘了幾口,忽道:“你去外頭給我捧些清淨的雪來,我嗓子眼燒的慌。”
她不慣在屋,便穿了衣裳出去,想是吃了酒的原因,外屋炕上李婆子正睡的死,她也不喚她,自去了院裡,廁地點院子的西南角,徐苒從廊簷間疇昔,淨了手剛出來,便見那邊一個黑影從牆頭躍下。
那婆子道:“縣外顧家莊子上,現住著徐大姐兒,現在她肚子裡懷著顧老爺的子嗣,可不恰是你的仇家,提及阿裡二爺落到現在境地,禍首禍首還不都是徐大姐兒,我家主子這也是讓你去報仇呢。”
她忙縮了歸去,心道難不成有賊,卻側著身子略探頭瞧著,隻見那黑影從牆上躍下,直奔著正房去了,手裡提著個不知甚麼東西,正沿著窗戶門謹慎往外倒,徐苒漸漸才瞧出莫不是這廝要放火?
徐苒毫不慚愧的就粘上了朱翊,是以朱翊上樓,她也跟著上樓,朱翊進了屋,她也跟著走了出來,那意義很明白,就跟著他了。
徐苒正糾結的時候,忽聞聲遠遠有馬蹄聲,模糊另有幾點亮光,不大會兒工夫,便瞥見兩輛青帷馬車,順著官道越走越近。
徐苒被嗆的咳嗽了兩聲,心道真要燒死在這兒不成,卻瞧了眼那大銅鎖,重新上拔下簪子,開端胡亂在大銅鎖的鎖眼裡撥弄起來,她越撥弄越急,大冷的天倒出了一身汗,眼瞅火已經燒著了後罩房,徐苒暗道完了,卻聽啪一聲,算她命不該絕,鎖被她瞎貓碰死耗子的扒開了,忙用力哐當幾下,門翻開,她緩慢跑了出去,映著火光瞧得清楚,麵前恰是一片樹林,記得那婆子說過,穿過這片樹林外頭便是官道,或許趕上個走夜路的捎她一程,待出了這信都縣的地界兒,誰還曉得她是誰?
顧程跟著鄭千戶送出縣外,把早預備下的箱籠年禮一併抬上車,又封了足有十兩銀子的好處,塞給了衛批示使跟前的親信,這才送著批示使上車去了。
以往總抱怨他爹偏疼,這會兒才曉得冇他爹,他尹二狗屁不是,冇人瞧得上他,內心暗恨顧程凶險暴虐,到這會兒纔算明白過來,那皇草本就是顧程給他下的套,就為讓他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