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道:“縣外顧家莊子上,現住著徐大姐兒,現在她肚子裡懷著顧老爺的子嗣,可不恰是你的仇家,提及阿裡二爺落到現在境地,禍首禍首還不都是徐大姐兒,我家主子這也是讓你去報仇呢。”
朱翊坐在床上,看著她,隻問了一句:“你想跟著我?”徐苒不想他如此痛快,倉猝點點頭,朱翊道:“既跟著我,便是我的人,我給你起個名兒,叫青兒如何?”
故此,徐苒點點頭。“可會寫?”徐苒再點頭,朱翊沉吟半晌道:“如此叫你苒兒好了。”徐苒有些撇嘴,心道也不看本身這大肚子,還叫的這麼肉麻,卻想憑這廝的身子,估計想有甚麼歹意也跟不上趟,他樂意叫甚麼便叫甚麼好了。
徐苒瞧清劈麵之人,不由愣了一下,好個漂亮的少年,瞧著不過十七八的年紀,生的唇紅齒白,雖瞧著弱巴巴,眉眼卻自帶著一股貴氣,車裡甚暖,他卻全部裹在紅色的狐裘當中,腳下踩著腳爐,一手揣在毛絨絨的袖套裡,另一手拿著一本書,此時正瞧著本身,目光深沉。
即便如此時候,徐苒都撐不住樂了:“大伯談笑,這世上哪有甚麼精怪,便有,你不心虛怕它何來,不過都是人嚇人罷了?”
徐苒見他盯著本身,不由眨眨眼,掃過地上的炭火,不由道:“你這個病最怕煙氣的,況這車廂狹小,便這炭再好,也有害,若冷不如抱著個湯婆子坐著,好過這個。”她一說,朱翊彷彿真聞到了甚麼炭氣,狠惡咳嗽了幾聲,從懷中拿出個碧玉小瓶來,拔了瓶塞剛要往外倒,又是一陣咳嗽。
她累的不可,扶著肚子坐在官道邊上的大石頭上,想著本身是不是太魯莽了,若冇有夜行之人怎辦?若趕上歹人又該如何?卻又想,不跑豈不被活活燒死,好輕易跑出來,莫非這會兒還要歸去不成。
徐苒隻得勉強吃了幾口,便讓撤下,瞧了眼窗外,雖昨兒夜裡落了些雪,今兒卻放晴了,日頭映著雪光照進屋裡白晃晃的。
徐苒見他實在吃力,便疇昔把他手裡的小瓶接過來,拿著他的手倒了一下,骨碌碌滾出一顆黑漆漆的藥丸子來,朱翊對她笑了笑,指了指那邊。
尹二衝疇昔抱著他婆孃的屍身大哭起來,在破廟裡哭了一宿,卻連收斂他婆孃的一領破席都湊不出,不由悲從中來,撲在他婆娘身上又哭了半日,忽聽一聲:“二爺?”
想這莊子上的院也有很多,他安知這抱梅軒中有人?想來定是顧程的仇家,來尋仇的,卻不想顧程今兒正巧不在,虧了本身睡前喝多了水,不然睡夢中被活活燒死豈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