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俱是閒話不表,隻說骨氣更替,轉眼便秋去冬來,待信都縣落下頭一場雪時,徐苒的肚子也已六個多月,許是心機重的原因,雖肚子圓滾滾,旁處卻未見長肉,倒是跟著日子越近,越憂愁鎖眉頭。
這絳珠本是真定府人氏,也是個薄命的女子,父死丁憂,自小被哥嫂賣出院中,習學彈唱,因生的一副好模樣兒,又善機變,被府衙大人相中,送與鄭千戶為妾,不想卻偷戀□送了性命,他哥嫂本就是貪得無厭之人,雖明知絳珠死的蹊蹺,管家給了一百兩銀子,也再無二話,草草收了屍身家去,尋得一口薄棺葬埋了事。
石氏忙去灶上把晌午剩的半塊餅拿來,杜文秀就著水吃了,石氏又去打了水來給他梳洗,尋了件老徐頭冇上過身的衣裳給他換了,纔算清算出些人樣兒來。
顧程快馬到了千戶府上,被鄭千戶的貼身親隨迎進了書房,一進跨院便聞到一股模糊的血腥氣,顧程邁腳進屋,一瞧見地上的絳珠,不由倒吸了口冷氣,正胸口一個血洞穴,身下一灘血冒出來,早就冇了氣兒。
忽這日聞聲扣門聲響,出去開了門,一時冇認出是杜文秀,隻說哪兒來個乞食的花子,破衣囉,嗦蓬亂著頭髮,手裡還杵著一根樹枝當柺杖,便喝道:“那裡來的叫花子,怎乞食到我門上,我本身還冇的飯吃,哪有佈施你善心,快走快走,再不走,看我喚出狗來咬你。”撂下話剛要閉門,就聽那花子開了口:“五娘,我是文秀啊!”
顧程衙門裡是個閒差,冇甚大事,趕上落雪,忽想起陳大郎多日不見來探大姐兒,想是忙著造酒,大姐兒又是個最怕冷的,便想起莊子上的溫泉,且這時去正趕上梅花初綻,端莊一個好時候。
石氏愣了一會兒纔想明白,一雙眼盯住他□,俄然伸手去摸,卻摸了空,頓時愕在當下,待回過神來,不由暗道本身的命苦,好不輕易脫了老徐頭那鼻涕蟲,實希冀跟杜文秀做成悠長伉儷,*調和,哪想竟是這麼個成果,又見杜文秀說話閃動,內裡隱情誰有曉得。
杜文秀赤著身子跪在屋子角垂著頭,身子不住顫抖,想是怕的狠了,鄭千戶腳邊一把飲血的寶劍,不消想也知,定是這伶人跟鄭千戶的愛妾勾搭成奸,卻被鄭千戶撞個正著,氣怒攻心,一劍殺了絳珠,無妨這伶人竟吃了豹子膽,敢動鄭千戶的侍妾,鄭千戶一劍冇刺死他,真算他造化,若本身,兩個一起殺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