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程皺著眉帶住馬韁,馬踢蹬兩下,差點踢到老徐頭,老徐頭唬了一跳,忙著退後兩步,顧程這才正眼瞧了瞧他,問道:“你是何人?”
顧程卻不由笑道:“你家三娘最是見機兒,這鞋模樣冇半個時候取不返來,你且過來,讓爺好生憐垂憐愛,也算遂了你家三孃的意。”
顧程那裡不知她,這是要避出去,隻笑不語,玳瑁一張臉直紅到脖頸兒根兒,忙道:“黑燈瞎火的不好走,待奴婢去跑一趟便了。”說著便要去,被慧蓮一把推了返來,嗔道:“你去甚麼?這幾步路我還走的。”獨自撩了簾子去了。
這玳瑁原是跟著慧蓮一塊兒嫁進顧家來的丫頭,進府這些年,也隻被顧程收用過幾次罷了,哪有甚麼風月手腕,隻知一味依順著他便了,故此,顧程扯她的衣裳,褪了她的褻褲後,便直挺挺躺在顧程身下,雖臉似桃花頗得豔色,無法卻獨缺了風情,似那無香之花,有趣之食,顧程不免又想起大姐兒。
顧程聽她這話說的酸,倒不由想起大姐兒來,常日他若進了後院,甚或出去吃酒家來,哪回不得吃她幾句酸話,雖是刺他的酸話,偏又說的極調皮逗趣兒,讓他想惱都惱不得,常常隻抱著她,堵上她那張小嘴才罷。
慧蓮那裡是去玉芳那裡,出了門,便避在了西邊配房,故此屋裡甚麼動靜曉得的一清二楚,這會兒聞聲顧程走了,忙著出去,見玳瑁小臉烏黑,呆呆的立在那裡,不曉得想甚麼呢,周慧蓮便知冇成事。
內心頭打了多少快意算盤,這一宿竟是都冇如何睡,一大早,天剛矇矇亮,便起了身,石氏也忙著起來,服侍他洗臉吃了早餐,辦理了一身稍劃一的衣裳,送著他出門去了。
卻又想大姐兒小時阿誰悶性子,問十句答不得一句上來,說呆傻也不呆傻,就是少了非常的機警氣,如何打也冇用,讓人瞅著她就來氣,後娶了石氏進門,生了大寶,更有些瞧不上那丫頭,正巧顧家來人說要買,便早早的賣了,換得幾兩銀子,卻不想這麼個悶丫頭,能勾上顧老爺,若真想他婆娘說的,被顧老爺納進府去,從今兒今後,家裡還愁甚麼銀子使喚,不儘有的是。
隻見兩個小廝一對,抬著兩隻貼著封條的大箱籠出來,抬到馬車上放好,老徐頭暗道,這是做甚麼?難不成正趕上顧老爺出門。
周惠蓮早早梳洗打扮了。在門前候著了,見他到了。忙笑著迎上來道:“爺現在卻成了稀客了,這些日子不登奴的門,奴內心頭怕懼,還道是上回那裡無妨獲咎了爺,內心憤恨了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