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今之際,勢需求掩下此事纔好,若尋了郎中來,被瞧出端倪,豈不好事,思及此,便道:“甚麼大事就請郎中,既她迴轉過來,好生讓人守著便是了,先把老太爺的事了了要緊。”
慧蓮偷瞄了他一眼道:“我跟姐姐正要跟爺回話兒討主張,廉哥兒屋裡的徐大姐,不知怎的想不開了,瞅不見的工夫,拴了條腳帶吊頸了,虧了養娘瞧見,救了下來,這會兒卻無妨了,隻我瞧著有些不大對勁兒,是不是尋個郎中出去瞧瞧。”
進了院兒,隻見裡裡外外的丫頭婆子有七八個最多,都來瞧熱烈,被玉芳一喝才各自散了,玉芳跟慧蓮兩個邁腳進了西側小屋。
玉芳哼一聲道:“ 說到這個,我便氣的冇法兒,前兒他說去外頭吃酒,不想入夜了,也不見家來,想那幾個狐朋狗友在一處,不定拉去了那裡吃酒取樂去了,多遲早能家來,便讓婆子上了門,不想昨個晨起天剛矇矇亮的時節,我還在炕上睡的苦澀哩,無妨忽聽外頭咚咚的砸門聲,可巧上夜的老婆子不定早晨吃多了酒,睡死了冇聽著,我忙著披了衣裳起來,親身去開門,纔開了門,無妨他一腳踹過來,正踹在我這心窩子上,足足疼了這一天一宿,今兒纔剛好了些,也不知哪這麼大的脾氣,撒在了我這裡。”
慧蓮湊疇昔,大著膽量伸指頭略探了探鼻息,忽地炕上的徐大姐展開眼來,直愣愣瞅著她問了句:“你是誰?”
那程大戶聽了,忙問:“怎生算八字極旺之人,那裡去尋如許的人來?”那老道卻嗬嗬一笑道:“這有何難?本縣當中便可得,城西頭開棺材鋪子的徐老頭,前年新續的婆娘前兒生了兒子,請了我去批八字,無妨從他家出來,劈麵趕上個丫頭,瞧著有七八歲大,見了生人,忙躲到一邊灶房裡去了,雖一晃而過,我卻見她生的甚有些福分之相,便問了他爹八字,掐指算了算,倒是個極旺的命數,他家反正不待見那丫頭,那徐老頭又貪財,給他幾兩銀子,那丫頭賣與你家都樂意,先做個童養媳婦,給你家哥兒擋災也便是了。”
這顧程的爹名叫顧東山,本不是本縣本鄉之人,原是個走街串巷搖鈴餬口的江湖郎中,行至信都縣,紅鸞星動,財從天降,被縣內的程大戶瞧中。
聽了老道的話,程大戶還真使了人去說,給了老徐頭幾兩銀子,便買進府來,也不說童養媳婦,常日隻讓她跟著顧廉的養娘在一處做做針線活計,服侍顧廉的吃食茶水,隻當個房裡的丫頭使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