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會兒工夫,旺兒便出去了,磕了頭,不敢昂首瞧大姐兒,卻略掃了眼地上跪著的柳枝兒,內心約莫猜出了一二,這柳枝兒要說也真有些心計,又生的好皮相,擱以往,說不準真就得了寵也未可知,可惜冇做好夢,偏趕上大姐兒,若討得好去才見鬼,她那點兒算計,在大姐兒這兒哪夠看,大姐兒都能跟他們家爺動心眼子,柳枝兒算個屁,這會兒不定要發落了她去。
柳枝兒小臉更白了一分,若真跟了旺兒,好歹也算有些麵子,那豐兒雖說也是跟著爺的,倒是個小色鬼,常常出院去瞧見她,那眸子子就跟定在她身上普通,可事兒倒了現在,也知再無迴轉餘地,隻得暗歎本身命不濟,竟落在徐大姐兒手裡,爺現在寵著她,甚麼都依著她,本身能如何。
一時豐兒出去磕了頭,顧程便指著柳枝兒道:“豐兒,爺今兒做個媒,把柳枝兒配給你,你依是不依?”
徐苒悄悄沉了沉心機,忽的笑了起來道:“我能笑甚麼,我是笑你的豔福不淺,柳枝兒既這般癡心一片,你若孤負,豈不成了冷心冷情之人。”
徐苒有些扛不住,一低頭錯開去,卻被顧程捏住下顎,重又抬將起來,緩緩的問她:“大姐兒好笑甚麼?”
豐兒本就惦記取柳枝兒,現在趕上如許的功德,哪有個不依的,忙跪下去給顧程磕了個響頭:“爺做媒,但是小的一家子的造化。”
徐苒微抬頭去瞧顧程,果見顧程有些動容,目光中仿似有些許顧恤溫軟之色,不由勾起一絲諷刺的笑意,顧程一低頭,偏巧這一絲諷刺落入眼底,眸中那點顧恤儘數散去,取而代之是深沉眸色,利入刀劍,落在大姐兒臉上,直探民氣。
果聽得爺道:“旺兒,你娘前些日子不嚷嚷著要給你籌劃著娶房媳婦兒,如何近幾日聽不著音兒了?”
徐苒忽的憤恨起來,推開他坐了起來:“你成不成全,也不是我說了算的,你是老爺,柳枝是丫頭,我也是丫頭,你想如何還不就如何,誰另有膽量攔著你不成。”
徐苒心道,這旺兒真是個滑頭,估摸早猜出顧程的意義,這是變著法兒的推委呢,這小子屁股上插上棍兒,比猴兒都靈,今後也得謹慎防著點兒這小子,不是個省油的燈。
顧程道:“你小子倒學會保媒拉縴了,行了,去叫豐兒出去。”
內心頭打了這個主張,便也顧不得大姐兒在旁,搶了送酒的差事,進了屋來,不想爺見了她就瞥了一眼便揮手便讓她下去,她內心頭一急,哪還顧得甚麼,撲通跪倒在隧道:“請爺聽奴幾句話,奴便立時死了也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