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程聽了,內心頭暗道,徐大姐兒那樣兒,瞧著真不是個能服侍人的主兒,跟個姑奶奶差不離,雖有小廝,也不得使喚,再添一個丫頭也好,便應道:“這些事你跟玉芳商討著吧!挑了人送去我過過眼,識字唱曲兒的會不會不打緊,倒是要個手腳勤奮些的纔好。”
這尹仲華聽了,心下暗喜,先開首本成心本身做這樁買賣,卻又一想這三百兩銀子,他去那裡尋來,倒不如當其中人,得些便宜財,倒拎清,這纔想起顧程來。
這位尹二爺倒是這信都縣縣太爺的公子,尹仲華,因排行第二,外頭都稱一聲二爺,本年纔剛過二十,也是個不喜讀書功名的閒散後輩,雖娶妻生子,手頭上卻未幾餘裕,靠著他爹,賺些幫事的銀錢使喚,跟顧程幾個常在一處吃酒,故熟悉,若論起友情來,倒也說不上多好,老太爺的喪事中,他倒是也送了奠儀過來,況,看著他爹的麵子,顧程也不能怠慢了他去。忙起家到了前頭,相互見禮,讓到廳中落座敘話。
尹仲華卻嗬嗬笑道:“若無掌控,弟也不來擾哥的安逸了。”顧程忙道:“但是尋到了不成?”
這麼惦記取,就來了運氣,話說這信都縣城南原有一產業鋪,臨著旁側花街,多有來典當東西物件尋biao子吃花酒的,倒做的好買賣,那當鋪的店主姓劉,有個兒子,叫劉生財,倒是本性好吃酒的不孝子,常吃的酣醉惹出事來,為此他爹不知賠了多少銀錢出來。
話說這尹仲華,今兒來顧府也是真有事兒,俗話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他家也一樣,他爹雖任了這信都縣的父母官,卻實在冇撈到甚麼油水,雖為官數載,卻也未積累下多少家俬,況他上頭還個大哥呢,便是那點兒家俬,也冇他甚麼事兒,雖算個官家公子,手頭卻實在不餘裕,常愁無銀錢使,恨不能那裡得筆橫財來纔好。
玉芳臉兒一酸,道:“你真如許短長,剛頭爺在的時候,如何一聲不吭,我也犯不著拽著你,卻去尋徐大姐兒做甚麼,不如跟著爺的腳兒去,如有手腕讓爺改了主張,我便真服了你。”
他把這話跟顧程一說,顧程心下也活動起來,想他手裡雖有地步家俬,倒是祖產,不是他手裡賺的,算不得他的本領本事,再說,這地步收租雖穩妥,卻要靠老天爺用飯,趕上旱澇災荒,一樣冇個進項,況他早就成心做買賣,隻苦無恰當謀生罷了,這會兒聽了尹仲華的主張,哪有不心動的理兒,卻又道:“那劉老頭雖如此說,卻要先尋到他兒子的仇家,傳聞是個本土的蠻子,現在卻去那裡尋影兒,可不都是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