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家信[第1頁/共3頁]
可畢竟摹的了形,摹不了神。
念及此,顧硯齡唇角不由地微微翹起,看著紙箋上熟諳的字體,眼眶垂垂有些恍惚,江南文人皆道“陳郡謝氏公子很有魏晉之風”,孰不知若看了謝昀的字體,便能從脫俗中模糊看出今後他沉著大氣,殺伐定奪的一麵。
顧硯齡萬冇有想到,這一世竟會以如許的體例與謝昀“見麵”。是以筆尖微微的顫抖模糊閃現出她現在內心的衝動與嚴峻,但在謝氏麵前,她實在不敢掉以輕心,因此強壓住內心的顛簸,直至最後落款寫成。
這般風華絕世的人,不知天下有多少女子為之傾慕,可他卻孑然一身未娶,當時作為太後的她看在眼裡,急在內心。
這一次,謝氏深深的認識到,她竟真的從未體味過這個嫡出的長女。
謝氏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顧硯齡,語中淡然道:“你摹的是前朝孝穆太後的字?”
顧硯齡微微一愣,抬開端來,謝氏身邊站立的芷蘭已上前,將函件遞到她的麵前,顧硯齡伸手接過,隻看一眼信封上的那一抹墨色,便知是謝家的表哥謝昀親筆所寫了。
顧硯齡微微閉眼,將麵前的那抹潮濕按捺了歸去,謝氏說的冇錯,現在謝昀尚才十四,可誰不著名動天下的陳郡公子謝昀?
謝氏將信箋摺好,交與了徐嬤嬤,轉而抬眸看向顧硯齡道:“好了,你也回琉璃院吧。”
董其昌隆讚的歙縣“池春綠墨”摻入末夏的荼蘼花汁,落在與“薛濤箋”齊名的深青色“謝公箋”紙上,這般的風雅也隻得陳郡謝氏的嫡宗子謝昀了。
因此親身遴選了很多知書達理的韶齡女子送去首輔府,他從未回絕,可卻也從未迴應。
顧硯齡用兌了花汁的溫水淨了淨手,走至案前,看了眼上麵的澄心堂紙,略想了想,便偏首道:“換薛濤箋來。”
或許,他若不為國事累得早逝,她便不會走至那般境地。因為,他毫不允。
顧硯齡一愣,寫家書之事謝氏但是從不假手於人,這會子叫她來寫,倒是讓她有些摸不清深意了。
顧硯齡左手拇指與食指悄悄捏起右手腕的衣袖,右手取來玉筆狼毫,輕蘸了蘸墨,略沉吟了半晌,便沉下心來,將墨跡落於紙上。
隻謝氏悄悄坐在軟塌上,看著少女姣好的背影,卻深思了好久。
謝氏接了過來,抬眸一看,竟不由一震,紙上的筆跡分歧於閨閣女子的簪花小楷,竟多了幾分沉澱與慎重,很有幾分腕力,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繡閣少女所寫,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