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了結[第1頁/共3頁]

大行天子入陵前夕，皇城高低已然掛滿了白皤，在這烏黑的六合裡，更添了幾分蕭瑟。跟著華輦停在壽皇殿前，素衣銀簪的顧硯齡與一樣素服的蕭譯緩緩走下來，二人聯袂，一步一步走進，一起的嬪妃，外命婦及宮人們皆尊敬地讓出一條路來，沉默下拜。

聽到這短短的一句話，顧硯齡的心中驀地一痛，不由含著淚意，倒是低身回抱住蕭譯，在他的耳畔輕聲道：“好。”

下一刻，蕭譯提步而去，伉儷二人持重地上前，拈香而進，引著身後的世人跪身下去，跟著雲板一拍，內侍聲起。

夜色當中，看著遠去的一雙後代，蕭譯暗淡的眸子中多了幾分欣喜，下一刻，顧硯齡接過絳朱手中的羹湯，正要遞上前，倒是被蕭譯攬住了腰，將頭悄悄靠在她的懷中，彷彿是一個怠倦的孩子。

馮唯的話語安靜而隨和，倒是聽得靈寶抖如篩糠，馮唯悄悄蹲身下去，看著縮在牆角裡顫抖的靈寶，唇角勾起幾分欣喜道：“當初在我離京之時，你就該將我撤除，南京，太遠了，你的羽翼太薄，還伸不到那般遠的處所。”

馮唯趣然挑眸，隨即便見一人恭敬地走了出去，卻恰是靈寶的親信，小印子。

“阿九，承諾我，這一輩子也不要分開我。”

伸手間，廣大的袖籠下，顧硯齡輕然握住了蕭譯的手，微微震驚間，蕭譯側眸而去，對上了那雙和順而暖的眸子。

出了房門，站在台磯上，看著沉沉的白雪，另有陰翳的天空，馮唯終究無聲地輕吐一口氣，這一刻的他，如同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隻要半分的差池，死的，便該是他了。

馮唯恍若未發覺靈寶的驚駭，一步一步緩緩走進，高大的身形落下暗沉的暗影，將靈寶逼至牆角，驚如獵物。

看著身邊的蕭譯，另有身後的一雙後代，顧硯齡隻感覺本身的平生纔有了拜托，這一世，她不是孤傲的，她也有著本身所要對峙的信心，那便是，非論將來如何，她都願站在蕭譯的身邊，牽著這一雙後代，相互伴隨，走到最後。

話語落儘，馮唯緩緩站直身子，就在身後的陳良手持利刃，淡然上前時，靈寶當即狼狽上前伏在馮唯的腳下痛泣道：“師父，師父，奴婢錯了，求師父饒過奴婢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就將奴婢當作一個玩意兒，留奴婢一條命罷――”

這一刻，顧硯齡與蕭譯比肩而入，看著麵前大行天子的靈堂，顧硯齡感遭到了身邊蕭譯的呆滯與沉默。

曾經的建恒帝，蕭譯的皇祖父，曾是阿誰手刃兄弟，坐上皇位的冷血帝王，也曾是為百姓日夜伏案，夜以繼日的勤奮帝王，而在蕭譯與她的麵前，也曾是一名慈愛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