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慎過了數日，轉眼便是端五。

——能使那把劍的人，家世技藝必然不差。

等玉嬛跟馮氏疇昔的時候，裡頭滿目峨冠博帶、衣香鬢影。菖蒲混著雄黃酒的味道飄過來，摻雜了才蒸熟的粽子糯香，誘人饞蟲。

當然看到了，並且是他暗藏在暗夜守株待兔，將那企圖突入謝鴻佳耦房間的刺客重傷捉到手裡，這會兒應當有人在用酷刑審判，逼問主使。

玉嬛瞧了花腔，幾近能設想到雛形，那必定是藏著詩經楚辭裡的詩句的。

玉嬛心中一緊，趕緊詰問道：“那厥後呢？有冇有出去看到是甚麼人？”

這題目來得高聳，梁靖稍覺不測，卻還是低頭剝栗子的姿勢，神情紋絲不動。

馮氏想著苦衷入迷，玉嬛卻已續道：“今早我說的事，娘還記得嗎？剛纔我問晏大哥，他說夜裡也聞聲了動靜。”

外頭風聲細細，孫姑和許婆婆在樹蔭下閒話家常，聲音嗡嗡的。

馮氏往隔壁去跟梁老夫人酬酢，玉嬛因怕遇見梁章，勾起梁老夫人點鴛鴦譜的心機，便冇出門，儘管坐在雅間靠窗的位置，咬著粽子看外頭波光粼粼的水麵。昨晚下了場雨，今早氣候放晴，遠山籠在黛青薄霧，近處草木水珠晶瑩，冷風拂過，舒暢得很。

梁靖覷她一眼，撥著衣袖，淡聲道：“彷彿聞聲了點。”

屋門緊掩，丫環們覺得梁靖在安息，都跑到院裡湊熱烈，無人打攪。

難怪秦驍要親身脫手，看來永王這回是勢在必得——趁著太子打壓謝鴻的機會刺殺，永王趁機攬過案子，略加粉飾，便能將臟水潑到太子身上，擺盪東宮根底，更能借仇恨死死攥住淮南謝府。

馮氏雖出身高門，因幼時脾氣文靜、心靈手巧，女工做得很好。謝鴻和玉嬛貼身的衣服、佩帶的香囊，很多都是出自她的手，裁剪繡工都冇得說，加上跟著兄長們讀過書，腹中有了墨水，那香囊做出來，便彆成心蘊。

“去客院了，找晏大哥。”

“都城那邊呢？”

玉嬛莫名心中一跳，下認識垂眸，不美意義再叨擾人家，遂站起家來，“還是算了。晏大哥你傷還冇好，多歇著吧，想吃甚麼東西，奉告許婆婆也一樣。彆客氣。”說罷，取了幾顆櫻桃，回身欲走。

他的傷勢雖未病癒，行動卻已無礙，仆婦們見他不肯旁人陪著，便也作罷。

遂貼在馮氏身邊，軟聲笑道：“當然喜好，孃親做的我都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