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裡衣衫薄弱,那件半臂錦衣滾了精密的邊,鬆鬆搭在肩頭,她脖頸上一圈紅線便格外惹眼,繞過標緻的鎖骨,貼著肌膚冇入領口。
玉嬛內心怦怦亂跳,都做好了喊人護院的籌辦,周遭卻又溫馨下來。
垂垂月暗星沉,玉嬛在窗邊吹了好久的風,見周遭統統如常,恍然間乃至思疑剛纔是她聽錯了,狐疑太重。遂躡手躡腳地爬回榻上,鑽進錦被裡,攏了頭髮搭在枕畔。
許婆婆活了一輩子,托謝家的福,養過的名品也很多,隻是冇能像梁家那樣專門辟出處所蒔花弄草,上了年紀後也冇法陪馮氏去飽飽眼福。聽玉嬛說了花開的模樣,或是誇獎養得好,或是可惜糟蹋了。
陳九會心,待梁靖翻身進了後院,便低低一聲呼哨,叫來暗藏在四周的兩位火伴,往青石板上撒些土擋住血跡,帶了那刺客隱天玄色。
“歡暢呀,梁家那彆苑裡夏園的花大半開著,可齊備了。”
大抵故交已去,哪怕有些事無能為力,內心畢竟是收藏著昔日商定,引覺得憾的。
梁靖想了想,“紅燒醉魚,如何?”
次日玉嬛公然做了紅燒醉魚,讓人給他送去一份,順道又做了梅花扣肉和竹筒排骨,蒸了一屜苦澀軟糯的南瓜餅。這些美食吃下去,腹中感覺有點撐,便趁著入暮天涼,往府裡後院漫步消食。
閉上眼,內心仍突突跳著睡不著,她翻來覆去,抱著半幅被子調勻呼吸。
梁靖身上的黑袍幾近與夜色融為一體,手裡長劍泛著冷沉的光芒,那雙通俗的眸中儘是厲色,暗沉如墨。劍尖所指,是穿戴夜行衣的刺客,身上受了重傷,嘴裡的牙齒幾近被捶落大半,藏好的毒.藥混著血噴出去,連尋死都艱钜。
香夢沉酣,渾身舒泰,醒來時屋裡還黑黢黢的,裡外靜悄悄的冇半點聲氣,透過簾帳,模糊能看到月光漏出去,也不甚敞亮。
陽光下他的身材頎長磊落,穿了玄色錦衣,眉眼表麵英雋清楚。療養了這些光陰,傷勢雖未病癒,眼神卻不似先前渙散無神,站在一叢芭蕉中間擦拭劍鋒,算不上神采奕奕,卻覺英姿勃發。
玉嬛前幾日總做惡夢,怕府裡出事,心底裡有根弦繃著,聞聲這動靜驀地復甦,再側耳諦聽,又是兩聲踩瓦片似的輕響。
玉嬛半張臉沐浴在落日裡,側臉細緻,眼睫苗條挺翹,唇鼻的表麵更是標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