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出身將門，加上身份高貴，平常有點嚴肅，這會兒倒笑眯眯的格外慈和。

她咬了咬唇，兩隻手臂趴在桌上，抬眸低聲道：“晏大哥半點都不肯流露嗎？”

玉嬛靈巧遞疇昔，便見他兩隻手指夾住核桃，幾近不費吹灰之力便捏成兩半。隨即將外頭硬殼捏碎，連裡頭核桃仁一道，放在她的手裡。

這一碗排骨湯進了嘴裡，鹹鮮正宜，味道適口，冇忍住，又請石榴添了一碗。

不然，太對不住她那幾日的煞費苦心了。

“很好喝，多謝女人操心。”他點了點頭。

他說得簡練，斷斷續續的，冇甚麼鋪陳的話，卻惹人入勝。

梁靖想回屋已是來不及，不動聲色地將眼神稍稍渙散開，斜靠在廊柱上看她。

明顯是瞧出了她的企圖，用心拿獵奇心勾著她，坐享甘旨，還樂在此中呢。

……

有冇有悔怨過當初的挑選？

“晏大哥，郎中說你失血太多，該多補補。你嚐嚐這個，好喝麼。”

“那也得該到太陽底下呀，身材衰弱輕易著涼的。好輕易才醒來，可彆讓傷勢變重了。招兒，待會搬個藤椅來到院裡，能躺著曬曬。”玉嬛籌措著，叫人扶著他進屋，將那食盒擱在桌上，在劈麵的繡凳上坐下，叮嚀石榴盛湯，旋即淺笑——

待那經常抿著的唇角牽起，便似月光破雲而出，清冷而都雅。

“這小我真是……傷都冇好呢，如何又站著吹風。”

而她嬌麗的臉上則帶著笑意，端倪委宛，秀致小巧，雙眸潔淨如沖弱，目光往這邊瞥過來，仲春明麗春光般照進民氣裡去，又藏著點不易發覺的滑頭。

委宛迂迴並無用處，便隻能單刀直入。

玉嬛睇著他，笑容如舊，“那就多喝點呀。”

本日天熱，玉嬛叫小廚房做了甜滋滋的米酒和荷葉湯解渴，給梁靖籌辦的倒是山藥排骨湯。一進門，見他倚著廊柱站在風裡，神情冷僻似在入迷，玉嬛的眉頭便輕蹙起來。

石榴乖覺地續茶，兩人斷斷續續地聊著，直到梁靖麵露慘白，咳了幾陣，玉嬛才依依不捨地打住，起家告彆，“晏大哥身材不適就先歇著養傷吧，早晨我再叫人送些湯過來，給你補身材。”

就算傷勢衰弱，哪有用飯時有力量不消人喂，吃完就立馬昏睡的？

梁靖“嗯”了聲，慢吞吞將整碗湯喝完，半滴也冇剩下。

“你是個甚麼來頭。”說話間，秀眉微蹙——嫌那核桃殼太硬，難剝。

城中街巷熱烈如舊，出了城，官道兩側垂楊拂地，彆苑周遭流水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