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記得很清楚，在他回京謀職後曾產生的事情——

“梁元紹的三公子，梁章。”

燈燭暗淡，羅帳半卷，馮氏才盥洗罷，滿頭青絲攏在胸前，背靠緞麵軟枕。

……

“爹，他醒了。”

這明顯是探聽秘聞了。

考慮幾個日夜後，梁靖改了主張。

“竟會有如許的事！”謝鴻目光微緊，詰問道：“那追殺你的人……”

這般苦心，天然不是臨時起意。

他被救下後，隨身的劍也被謝家仆人從後園尋回，放在枕邊。現在房中無人，他緊皺著眉頭緩緩擦拭劍鋒，目光不再渙散衰弱，卻如暗夜中負重順風的行客，剛毅而冷凝。

和盤托出並無好處，遂挪開目光，道：“被追殺。“

因念著客院裡那人傷重，玉嬛特地多剪了一束，整齊斜逸地擱在瓶裡叫人送去。

玉嬛對著她洞若觀火的目光，垂垂心虛。

他雖正被太子打壓，算是身在窘境，卻不是見死不救的人。雖未能探出秘聞，但察言觀色，看言行舉止，這晏平也不是心胸不軌的人。見他實在精力不濟，便安排人照顧，帶著妻女出來，又命人到府邸四周查探。

梁靖就此在謝家住下，玉嬛也鬆了口氣。

——謝家府邸占地很多、裡頭住的人卻未幾，屋舍住處皆非常寬廣，當初搬出去的時候，馮氏便特地斥地了幾處花圃，按花木骨氣栽植，平常又有仆婦經心顧問，每日剪新奇的來插瓶，幾近四時不竭。

“舉手之勞罷了，不必這麼客氣。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現在梁靖已二十，本該回京謀個官職，文韜武略，正可發揮拳腳。

玉嬛等了全部後晌，傍晚時分，謝鴻和馮氏才乘車回府。

……

“那日去梁家，老夫人還特地提起了小滿，說她也十四歲了，問我可曾遇見中意的婚事。聽那意義，她還惦記取小滿，想把她娶進梁家去。”

梁靖喉嚨裡輕咳了聲，旋即低聲答覆：“多謝拯救之恩。”

客院裡門扇緊掩，玉嬛也冇張揚，隻叫石榴帶人守著。等謝鴻出來，石榴忙在前打簾，引入客房。

謝鴻點頭，將手裡的藥方遞迴給郎中，笑了笑，“郎中說傷勢頗重，外傷在其次，隻是失了血，須好生靜養，藥已有人去抓了，你儘管放心。不過——你重傷成那樣，實在叫民氣驚。魏州城裡比來風平浪靜，也冇傳聞過有甚麼賊人出冇，不知你是……”

算起來，離謝鴻被刺、永王駕臨魏州的日子已不遠，他藏在府裡能幫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