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間獨處，秦驍悶頭思考，問及妻女景象，永王隻說安然無恙，又是一通威脅利誘。

太子位居東宮，陳九也是曆練數年的妙手, 天然有手腕尋個空地，趁著深夜冇人的時候, 跟秦驍說幾句話。

“是供出真相。”陳九改正。

走至跟前，又覺夜色太深，他這行動實在高聳，自笑了笑，回屋取紙筆留個字條，說他有事外出歸期不決，請她不必擔憂。

陳九神采紋絲未動，“她們的性命，都係在將軍身上。刺殺朝廷命官不是小事，都城裡都等著看李湛審案的成果，想必將軍不會昧著知己，將這臟水潑往彆處。”

玉嬛自幼被他熏陶，閒來無事，便會幫著謄抄辨認，也能幫很多的忙。

但是魏州雖是梁家的地盤，畢竟官員稠濁，並非密不通風的鐵桶。

暗沉冰冷的角落，秦驍雙拳緊握，手背青筋暴起，死死盯著藏在袖中的荷包。

陳九在獄中待了將近兩炷香的工夫才分開，趁夜潛入謝家的客院，將秦驍透露的動靜悉數稟報於梁靖。

對方明顯是探查清楚了統統。

梁靖看了半晌，皺了皺眉，深沉的眼底卻掠過笑意。

玉嬛內心感喟了聲，將那紙條拿歸去夾在書裡，偶爾去後園閒逛，瞧見那空蕩的客院，也隻剩自哂的笑。回到東跨院，日子還是流淌，雖說刺殺案懸而未決，少了被惡人盯著的提心吊膽，便能舒暢很多。

玉嬛坐在劈麵漸漸剝荔枝皮，隨口問：“甚麼事呀？”

陰沉篤定的聲音，如鐵錘精密而用力地敲在心頭，扯破統統的粉飾。

見玉嬛趴在桌上，蔫頭耷腦的似在想苦衷，便是一笑，“氣候熱，又冇精力了？”

養傷客居這麼久，全部謝府高低，來這邊最勤奮的便是玉嬛，或是看望傷勢，或是送些吃食，或是嫌悶來他這兒討故事，裙裾翩然，笑意委宛。

玉嬛嘟著嘴巴趴在桌案，順手扯過梁靖留下的紙條，拿指頭戳了戳。

端五那日的刺殺案雖由永王親身過問, 但賣力看管監獄的還是本來那波人, 因梁家對永王府忠心耿耿，永王也冇在內裡安排眼線。

不過也怪他考慮不周，先前藏身謝府，不得不坦白身份，以後瑣事纏身，全部心機撲在永王那邊，冇找著合適的機遇跟她說明白。原想著告終手頭的過後光亮正大地登門，成果府裡猝不及防地遇見，竟鬨出這麼個大麴解。

“不止令嬡，尊夫人也是。”陳九扯著嘴角，暴露白花花的幾顆牙齒，笑容格外陰沉，“將軍在獄中吃穿不愁，她們的日子可不好過。如何——李湛冇奉告你，他幫你庇護的妻女，早已不在尊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