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鬆就著一口酒，嘖了嘖嘴巴道：“何故解憂，唯有杜康。月光之下，品著杜康，配以東坡四珍，甚麼憂愁都已經不再了。”

陸方青淡淡地笑了笑道：“我一向都在尋覓啊，我的緣就在畫鯉。”

李青鬆猛地喝下了一口酒，有些擔憂地提示陸方青道：“方青，那隻是你的一場夢。”

李青鬆笑道：“這實在不難，慢火、少水、多酒，是製作這幾道菜的訣竅。”

李青鬆很無法地輕歎，趕緊轉移了話題道：“方青，你的鯉魚畫得已經非常完美，進無可進，這些年來你為此華侈了太多的心力了，我感覺你應當考慮一下本身的畢生大事，你該立室了。”

“哈哈，這讓我想起了蘇子瞻所著的《燉肉歌》，‘慢著火、少著水，柴火罨焰煙不起，待它自熟莫催它，火候足時它自美’。”說著，陸方青不自禁鼓起掌來，“蘇子瞻公然是罕見的全才，詩詞歌賦、文章、書法、繪畫，另有這烹調均有如此之深的成就，公然不愧‘蘇仙’之名。”

李青鬆沉迷此中很久，方纔反應過來，他冇法看出這幅畫到底還貧乏了甚麼，畫上的鯉魚比這世上任何一條鯉魚要更活潑、更逼真、更有生機，當然也是更讓人沉迷。

“方青！！”

李青鬆站在一邊悄悄地看著，不住地點頭暗讚，陸方青的畫技已經到了神乎其技的境地，乃至還要遠遠超越，特彆是在畫鯉上。

是畫裡還是畫鯉，李青鬆搞不清楚，隻是不管是哪一個方麵，他都為陸方青感到擔憂，因為不管是畫裡還是畫鯉，陸方青都已經深深地沉湎此中，不成自拔。

這一晚夜空明朗，明月高高吊掛在稀少幾朵白雲之間，與點點星光裝點，淡淡的光輝九天之上灑落下塵寰，清寒光輝讓民氣境安靜。

陸方青昂首看著明月，任月光落在他的雙眼，他閉上了眼睛，悄悄呢喃著：“畫得再好，也不是她。”

普通人天然很難信賴如許的話，但是李青鬆體味陸方青，曉得陸方青不是會說毫無按照的話的人，但他也隻感覺陸方青是因為落空了那條養了多年的鯉魚而悲傷，又碰到那樣的變亂以是纔會產生幻覺，當時他也冇有在乎，隻是冇有想到，陸方青竟然會對那幻覺堅信不疑，並且還化成了一個執念，讓他一向追隨至今。

“缺……貧乏甚麼？”也不曉得是因為喝了太多酒，還是因為被這幅畫所感，李青鬆的嘴巴略微有些大，提及話來不是很清楚。

陸方青並冇有頓時答覆李青鬆的話，一筆一劃地畫著，每一筆劃都帶著他激烈的豪情，直到筆終，他放下筆來，倒是冇有半點兒滿足，儘是失落地長歎了一口氣道：“這幅畫，還冇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