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不跟你計算你還對勁了，你主子我都清算了還清算不了你！”孫氏聽她提起巴掌就來氣，她這輩子還冇丟過這麼大的臉呢！見著人多，挽著袖子就要上前來打迎春。

想到冷謙，不免就看了綱領一眼。

孫氏扶了馮雪站穩，扭頭嘲笑起來：“要甚麼證據？下河村哪個都曉得她是我家媳婦兒，結婚那日鎮上另有街坊去吃了酒，是不是證據？跟我兒綱領睡了幾個月，還不是證據？”

不消竹枝說甚麼，迎春大步上前，狠狠兩個大耳刮子抽在孫氏臉上，打得孫氏一愣。迎春啐了一口，回身朝著竹枝一禮：“夫人，主辱仆死，這老婆子口出汙言穢語，奴婢也聽不下去了！”

要不是傳聞本日孫氏在綢緞莊門口當街攔住了竹枝，恐怕竹枝吃了虧，羅素雲也不會倉促趕來。現在竹枝是官身，便是有甚麼不對的，她也甘心儘量往本身身上拉，不肯讓竹枝吃了苦頭。在人群外聞聲孫氏的話，她一咬牙，這才擠出去講了當中這樁隱蔽。

這話說得……竹枝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多日不見，這孫氏自說自話的本領倒是見漲了。她擦了淚，扭頭笑道：“那倒不必了！您家但是大廟，我這凡人可不敢去，您還是另請一尊大佛歸去供著吧！”

竹枝含淚點頭道：“好丫頭。”扭頭對又是歉然又是氣憤的羅素雲說：“姑姑，事已至此，我也不明白為何姑姑說這話，還請姑姑解惑。”

夙來沾了點子葷的都是世人愛聽的新奇，驀地聞聲這話，人群中爆出一陣大笑，有那惡棍地痞便起鬨道：“是哩，睡都睡了，還不是媳婦兒是甚麼啊！”

孫氏也從地上一躍而起，拍了羅素雲的手怒罵：“你娘才放狗屁哩！她咋就不是我們馮家的媳婦了？”說著她俄然酸溜溜地怪笑起來：“哎喲喲，瞧我這記性，對，本來你侄女兒冇帶嫁奩，論理我也不該讓她進門，這不是我們馮家仁善，誰家能容得下連個銅板都不陪嫁的媳婦？”

“姑姑？”竹枝忙向她施禮，朝著她打眼色，不明白如何羅素雲俄然蹦出這麼一句來。

她將“小廟供不下大佛”反著來講，世人聽著都有些發噱。孫氏卻不依不饒：“羅氏，你可彆聽你姑姑瞎咧咧，不就是個婚書麼？也不是甚麼大不了的玩意兒，你都跟綱領睡過了，還在乎這些個？”

老馮頭是跟綱領一起跑來的，這一段路緊趕慢趕，可把他累得夠嗆。前頭的事情他不曉得，可一見孫氏揚手要打人，忙叫綱領上前把她拉住了，喘著粗氣問道：“你這又是乾甚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