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茶水送到老馮麵前,老馮接過來摸了摸馮雪的頭,重重哼了一聲:“都消停些吧!一碗水罷了,值很多大個事兒也吵上一架?都坐下,幾個月冇見了,就不能消停些麼?”
王氏這胎本就來得不易,常日裡特彆謹慎謹慎,憋足了勁要生個兒子,聽了竹枝這話哪能不惱?臉上頓時就變了色彩,一想到本身另有身子,又不敢廝打,便向馮良哭了起來:“她咒我們兒子,你還不去撕了她的嘴?!”
馮良氣沖沖地指著竹枝問綱領:“為了這個邪物,你都把咱娘慪成如許了,大過年的也不能安生,今兒你又把她領返來乾甚麼?快些把她趕出去!”
孫氏恨鐵不成鋼地一把擰到綱領手臂上,罵道:“你個冇出息的東西,一個女人罷了,就迷了你的心竅。她都當著你的麵兒勾搭男人了,你還護著她不成?”
竹枝說:“去山下啊!李掌櫃還等著呢!”
傳聞他們本來就熟諳,那馬車也是人家的車,孫氏也不由獵奇起來:“花草行的掌櫃?那但是大老爺啊,綱領啊,你如何熟諳大老爺的?”
竹枝聽著微微皺眉,不過很快就豁然了。擺佈又不會重新跳進這個火坑,瞧著他們隻當是看戲了,遠遠看著就好,不要引火燒身了。
綱領不出聲,急得老馮又催促了幾句,這纔將離家這段光陰的事情講了一遍。傳聞他們挖的一株野草都賣了二十兩銀子,孫氏等人驚得眸子子都快掉下來了。難怪前些日子下河村裡來了很多探花郎、護花使,必定都是衝這個來的。
一家人說歸說,鬨歸鬨,到底顧忌著馬道婆說竹枝是邪物,吸人陽氣的說法,冇人敢真上前。馮雪乃至躲到了老馮身後,隻暴露頭來看。老馮哀聲感喟:“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等聽到憑這麼個動靜,李記花草行的掌櫃就給了竹枝三百兩銀票,孫氏等人眼中都紅得快滴出血來,老馮手都顫抖起來了。馮知己思轉得快,站起來就往門外跑。王氏冇反應過來,追著問道:“你跑甚麼跑啊?”
孫氏彷彿傷透了心,有氣有力地揮了揮手:“罷了,我養兒也不求他回報啥,現在見他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可一想到你為了這個邪物大過年的就丟了爹孃不要家,我這內心……”說著說著,孫氏扭過了頭去,彷彿悲傷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