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說是命不好,羅素雲當即就豎著眼睛瞪了過來:“能趕上我,你才氣嫁給綱領這麼個知冷知熱的好男人,這還是命不好?便是命不好,也是嫁人前的事情……”說著感覺彷彿有那裡不對,本身便住了嘴,望著綱領笑了笑,轉念間又繃起了臉,嚴厲地問道:“綱領,你給我說誠懇話,到底你娘如何回事?大過年跑到我家鋪子大吵一番,你爹又說找你都找瘋了……”
還是胡來俊機警,他在中間聽了一耳朵,見竹枝的態度,曉得她對這親戚也隻要這般親熱,又見竹枝的作態,便上前插嘴道:“天氣也不早了,幾位是綱領兄弟的親戚,也就是我的親戚,今晚就在我這兒安息便是。擺佈就是開著堆棧,也不怕冇地兒住。”
綱領看了金碗一眼,擠了半天,卻又擠不出來一個笑,隻得又低了頭道:“我家的景象,你又不是不曉得。”
說話間金碗也走到了他們這一桌來,挨著綱領中間坐下,溫聲勸道:“綱領哥,你莫急,我孃的性子你也不是不曉得,她也是替我表姐焦急罷了。唉,那日也確切鬨得……”
馮良倒是個混的,大搖大擺地往上河村羅家去尋綱領兩口兒,天然被陳氏等人不喜,諷刺了他兩句。馮良不管不顧,便在羅家門前嚷嚷起來,說竹枝落水叫水鬼邪物上了身,說不定昔日就有不當,要不然如何留到十九都冇許人家,定然是專門訛他們馮家銀錢,把這禍家精弄到馮家去。他孤身一個,如何會是羅家世人的敵手,更何況另有村中其他的羅氏族人。被王氏陳氏痛罵一通不說,臉上還捱了兩拳,頂著青睞窩子回了馮家院子。
老是本身眼皮子底下瞧著長大的,羅素雲再是有萬般抱怨,百般火氣,也是對著做事不隧道的孫氏和馮家,對於綱領,她真還生不起氣來,隻得恨聲罵道:“殺千刀的老叟婆,你們這兩個薄命人,這命咋就這麼苦?”
胡來俊嘿嘿一笑,回身一搖三擺地晃進了屋去,叫小福:“早些清算了睡去!明兒就歇一日好了,先幫綱領兄弟把家安設好,下午我們也好蹭頓飯去!”
馮家宗子是抱養的,在青河鎮無人不曉。這孩子小時候就到磨坊裡頭做事,跟個老騾子似的,不是,比他們家那匹老騾子做得還苦,街坊鄰居看在眼裡,記在內心。若不是瞧他實在過得苦,羅素雲也不會想到把本身阿誰薄命侄女說給他。她是想著,兩個薄命人到了一堆,相互顧恤,豪情天然敦睦。馮家雖不是頂頂敷裕,也算是其中等小康之家,便是分了家,綱領就算是抱養的,到底也是宗子,馮老邁如何也不能虐待了他去。